见男人还要接着动手,夏予初强忍着眼泪说:“算我求你们了,别打她了,这次我不收你们钱。”
男人看了看怀里的夏予初,露出一个淫邪的笑容,然后轻轻吻了一下她的侧脸,搭在她肩膀上手突然下移,狠狠地捏住了她右边的胸部,说:“算你识相,但一次不够,要三次,包夜的。”
夏予初强忍着疼痛,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林末雪大声说:“你给我快点儿回家。”
林末雪却没有动,只是默默地含着眼泪,用痛苦的眼神望着夏予初。
夏予初的眼泪这时也慢慢滴了下来,对着林末雪大声地吼道:“你愣着干什么啊,还不快点走?”
说完便带着那俩男的往楼上走,头也没回。不用想也知道,她即将面对的又是肉体和精神上的彻夜折磨。林末雪看着夏予初的背影一点一点被黑暗吞没之后,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喉咙里就像吞了无数刀片一样,痛得要命。刚想站起身,却发现腿有些麻了,而且撞到铁门的那边耳朵里还有杂音在回荡。她微微晃了晃头,却发现有血正一点一点地往下滴。
她轻轻摸了一下脑门,没想到居然破了一道挺大的口子。踉跄着站起身来之后,她发现自己白色的棉袄上有一个大大的脚印,只好连忙拿出口袋里的湿巾去擦,或许是刚才那人踹得太用力了,她擦了好半天才使得印记淡了一点。
林末雪抬头看了看天,发现那天空已经从暗黄变成了深红,有奇怪的鸟叫声从远处传来。
“建立函数法是一种常用的最值方法,很多情况下,我们都是把这类动态问题转化成目标函数,最终利用代数方法求目标函数的最值。解题途径很多,在函数建成后,可用一次函数的端点法;二次数的配方法、公式法;有界函数界值法及高阶函数的拐点导数法等。”
林末雪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付老师补习时候说的立体几何解题策略。但是此时此刻,她忽然明白,“中国社会”这道题,远比数学问题复杂千百倍。
黄昏降临的时候,天边的光影在一下又一下地浮动。那些宛若绸缎的浓云布满了天空,看上去柔软无力,却将夕阳割得满是伤口。
林末雪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呆呆地看着远处的摩天大楼,一截闪着落日的光辉,另一截则沉入了黏稠的暗影之中。
回到家楼下之后,已经是下午六点了。林末雪糟糕的情绪已经基本得到了平复,她用双手用力搓了搓脸,按下了电梯的按键。
她家这个小区总共有二十栋楼,楼房密度很大,采光也很不错。但是冬天的房子,总是给人一种凄冷悲哀的感觉,虽然每一扇门窗都紧闭着,不过还是可以感受到一阵又一阵的寒风。
林末雪的妈妈蒋雨晴正在厨房准备晚饭,林末雪的爸爸林延潮则坐在沙发上看着一份施工合同。
浓郁的香味弥漫在客厅里,是她最喜欢的红烧小黄鱼的味道。
“小雪回来了啊,”林延潮从满头繁杂的思绪中挣扎了出来,“快去洗手,准备吃晚饭。”
林末雪点了点头,把书包放在沙发的地垫上之后,快速走进了洗手间,然后用热水洗了把脸,额头那里还是感觉很痛,她把刘海儿朝着伤口那里拨了几下,彻底遮盖住了才稍稍放心。
饭桌上的干烧小黄鱼和酱香红烧肉,是妈妈的拿手菜,称得上是色香味俱全。林末雪吸了吸鼻子,却觉得那味道很腻,所以只盛了小半碗饭。
“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蒋雨晴一边问,一边把刚出锅的可乐鸡翅夹进林末雪的碗里。
“付老师今天布置的题有点多,而且都是立体几何,所以花的时间久了点。”
听了林末雪的话,蒋雨晴本要夹菜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中,她用如临大敌的目光看向坐在右手边的林延潮。
林延潮点了点头,把手里的筷子放了下来,担忧地看着女儿说:“小雪,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跟爸爸说实话。”
林末雪没有抬头,她知道妈妈此时正在审视她的一举一动。她不停地往口里扒着饭,但并非因为肚子饿,而是为了给编造谎话提供充足的反应时间。
“爸爸,我能有什么事儿啊,这几天天气也不好,所以在回来的路上耽误了点时间。”林末雪含糊着搪塞。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蒋雨晴带着怒气说。
林末雪知道妈妈离大发雷霆只剩一层窗户纸的距离了,但她还是咬着牙沉默着,让嘴里的饭菜紧张地滑入食道。
“妈,我说的就是实话。”
“你还要撒谎是么?付老师说你今天根本就没去上课。”蒋雨晴把筷子愤怒地摔在了桌上,其中一根砸在那盘很大的苋菜汤里,红色的菜汁很多都溅在了林末雪的脸上。林末雪沉默着,她压根就不敢看妈妈的眼睛。她刚刚准备夹起离自己最近的那个盘子里的一块炒鸡,蒋雨晴的巴掌就落到了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