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刚生下来没几天就抱来家里养,一开始,梁越看见她就烦,经常不给冲奶粉,饿的孩子哇哇哭,几次哭背过气送医院急诊,秦玉珍心软,接手照顾着,梁越怕累到婆婆才逐渐对孩子上心。
婆媳关系一直处的很不错,现在沟通少了,家里冷清的紧。
秦玉珍身体也大不如以前,每晚咳嗽,白天不出去打牌,抱着一根拐杖靠墙根发呆,听见有车响就赶紧扭头看,看见老人这个样子,梁越心酸又心疼,秦玉珍气她说出断绝关系的话,她气叶蓁居然连个电话也不打。
那天晚上,梁越把叶蓁关在门外,坐在沙发上等着,以为叶蓁会哭着求她开门,一直没听见动静,到后半夜院子里已经没人了,尽管不想承认,她确实后悔,不应该跟孩子拿乔。
潘盛打来电话,兴奋的说叶蓁同意结婚,梁越激动的去翻户口本,问什么时候来拿,潘盛说过几天。
叶蓁回上海了,嘴上说着那边有事儿要处理,实际上是不想回家,就知道会这样,潘盛也没硬逼,对他来讲,能从她嘴里听到结婚两字,就已经很满足了,至于领证?姑且再给她一周时间。
一周后,如果叶蓁还不敢回家,他就自己去拿,不管怎么说,一定要先把证领到手。
梁越也在等着,每天失眠,脑子里一遍遍想叶蓁小时候,越想越有点愧疚,对孩子太不好了,叶蓁其实挺孝顺,毕业后给她汇钱,生气就跑,很少顶嘴,对外性格强势,在她面前还算听话,也是奇怪,之前几年不回家,她还不怎么想,甚至回家也不稀罕,没好脸色对待,想想还是不一样,现在是断绝关系,叶蓁本就不喜欢这个家,慢慢的可能就真不回来了,她真要失去这个女儿了,梁越想。
周六,梁越终于弄到了关玲玲的地址。
关玲玲在一百公里外的郊区开民宿,每天发抖音宣传房间,她把梁越和徐悦所有账号都屏蔽,彻底跟过去告别,叶蓁和潘盛的手机号码都还留着,只不过没联系过。
早起开门,梁越突然出现在眼前,关玲玲足足愣了好久。
“怎么,不认识了?”梁越沉着脸,抬脚踢开门,大跨步走进院子。
“你怎么来了??”
关玲玲跟过去,弯腰扶起被一路踹倒的桌椅板凳,梁越走到哪踹到哪,院子里逛一圈,一片狼藉。转身坐在高脚凳上,翘起二郎腿。
“我来看看你。”她说,“看你到底能有多不要脸。”
期间都电话联系,二十多年首次见面,关玲玲没化妆,脸色淡白,面容娇好很年轻漂亮,明明是同龄人,梁越却显得老很多,这些年费心劳神,常年积郁,身体底子薄,前段时间又失眠,气势虽足,眉眼间尽显疲态。
“怎么老成这个鬼样子。” 关玲玲悠悠的躺到藤椅上,腿轻轻晃动着,指尖绕着乌黑靓丽的头发丝,
“还人民教师呢,起码注意一下形象,头梳梳,化个妆,出来见老朋友嘛,还有,身上穿的什么玩意,短袖都洗发黄了,这么拮据的吗?怎么,今天来要钱的?我可不欠你。”
“你不欠我?”梁越攥紧拳头,气得浑身轻颤,咬紧牙关努力保持声线平稳,“你再说一遍不欠我?关玲玲,但凡有半点人性,你都说不出这种混账话!这些年我给你转多少钱?你怎么答应的?!你说过不来找叶蓁,也说过不会出现,你——”
“我怎么了!!!” 关玲玲像一只被激怒的野兽,脸色骤变,猛地拍打扶手,起身低吼道:“我就想活下去!有什么错!!凭什么,凭什么你们可以健康顺遂,一生太平,我就活该受罪?!梁越,你欠我的!叶德海也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既然找来了,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
“叶蓁根本不是叶德海的种。”
可怜人与神经病
“不可能!” 梁越如遭雷劈,大脑一片空白,本能的下意识反驳:“不可能,你骗我!不可能,她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关玲玲扬唇轻笑,“怎么,自家男人不出轨你心里不痛快?”
“还记得钱坤吗?”她轻声问。
听到这个名字,梁越身体止不住颤抖,摇着头呢喃重复:“不可能,绝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关玲玲嘴角勾起一抹讥笑,美目斜睨视着,眼神中充满不屑与轻蔑,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把利剑,“想不到吧,帮最讨厌的男人养孩子,养大了,我勾勾手,不照样予取予求,梁越,你这辈子就是个笑话,活着还不如死了,啊对了,徐悦也知道叶蓁生父是谁,没有告诉你吗?你俩不是好朋友吗?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