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真该死啊!
这种危险的东西,他难道不应该上交给狱警吗?
岑浔:“……”
岑浔狠狠地按了按太阳穴。
上交个鬼!
他迟早炸了这个狗屁监狱。
这个罪无可恕的想法自然又引来了一大段非常真挚的忏悔,岑浔被脑海里的两股声音吵得太阳穴一跳一跳,只好暂时清空脑海里的所有想法,以此遏制住那股催促他上交危险物品的正义言论。
0001说过,每晚零点是赎罪时间,距离零点还有十几分钟,岑浔阖上眼静静等待。
正当岑浔的意识昏昏沉沉,即将进入沉睡的时候,腿上忽然被踩了一脚,突如其来的触感令岑浔猛然惊醒,睁眼时,只看到一个四肢着地的黑色人影消失在黑暗中。
什么东西?
岑浔摸了一下被踩到的地方,没有发现别的异常。
刚刚那东西……
一个想法划过岑浔的脑海,这时,零点到了,岑浔的意识逐渐沉入了黑暗。
再醒来时,他正趴在厚实暖和的被子里。
窗外的雪簌簌地下着,这是一个静谧的冬日。
岑浔依稀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个噩梦,他闭着眼往旁边摸了摸,没人,但被窝里余温尚在,显然,躺在身边的人刚离开没一会儿。
这几天封霁寒很奇怪,总会偷偷摸摸地离开一会儿,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岑浔纵容了好几天,今天终于有些压不住好奇心。
他悄无声息地踩着地毯,来到书房门口,然后猛然打开书房的门。
里面的人惊慌失色,一边藏起手上的东西,一边慌乱回头:“你、你醒了?”
岑浔无视他试图遮掩的小动作,不假辞色地命令他:“拿出来。”
封霁寒刚开始还试图蒙混过关,见岑浔态度坚决,只好不情不愿地拿出了身后的东西。
是一堆五颜六色的毛线团,一根钩针,以及一个织到一半的半成品手套。
“本来打算元旦的时候送你的,”封霁寒万分无奈地对他说:“这下一点惊喜感都没了。”
岑浔拿起那个半成品把玩,挑眉道:“现在也挺惊喜。”
“你别玩了,我还没织好,等会儿给它扯开线了……”封霁寒眼巴巴看着岑浔手上那个花里胡哨的丑陋半成品,自己也对这丑玩意十分羞耻,伸手想要抢回来,没想到岑浔直接就还给他了。
“还要多久能织好?”
封霁寒谨慎的报了个数字:“大概还要两三天吧。”
岑浔点点头,理所应当地坐到他腿上,一副要监工的模样:“快点织,我手冷。”
封霁寒身体僵了僵,被岑浔若有若无地蹭着,意志力很强地重新拿起钩针和半成品,环着怀里的岑浔继续钩手套,在他耳边咬牙道:“你故意的吧。”
岑浔漫不经心道:“什么故意的,我随便坐坐而已,你不让坐,我走就是了。”
他没走成,封霁寒牢牢圈着他的腰,硬邦邦地说:“走什么?要坐就好好坐。”
在岑浔的持续骚扰下,封霁寒的手套织了好几天都没织好,而元旦已悄然而至。
元旦的那天,又下了一场雪。
他们冒着雪出门购物,从超市出来的时候,封霁寒从购物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故作惊讶道:“哎,这个是我们买的吗?”
岑浔毫无防备地接过来,一眼看到了透明盒子里的五彩手套。
他瞥了微挑眉梢的封霁寒一眼,也没有问他是什么时候织好的,慢条斯理地将盒子里的手套取出来,很给面子地戴到了手上,不大不小,刚刚好。
五颜六色的花样令人眼花缭乱,换作正常人的审美,必会觉得这是个丑到极致的猎奇作品。
可落在岑浔眼中,却正合他意。
封霁寒看他直接戴上了,唇角不由上扬,语气几乎压不住笑意:“够暖和吗,哥哥?”
岑浔张了张五指,口中说:“也就那样吧。”
封霁寒没得到满意的答案,不依不饶地追问他:“真的就那样吗?真的吗?难道没有半点可取之处吗?”
岑浔没回答,兀自向前走去,走动间,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掉了下来,封霁寒帮他捡了起来,正要还给他,却忽然发现掉下来的盒子里,竟然也装着一副手套。
他惊讶地抬头,岑浔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双手插着兜静静看他:“既然我已经有了新手套,这两个没用的手套就送你吧。”
封霁寒满脸掩饰不住的惊喜:“你什么时候织的?”
岑浔矢口否认:“不是我织的。”
封霁寒当然没信,喜滋滋地戴上了手套,两只手套的手背上都有飞鸟的图案,一只是白底黑鸟,一只是黑底白鸟,织得那叫一个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