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自己去吧？我在外面等着你。”谈颜玉是真的不想进去，他浑身的细胞都散发着抗拒的信号。
“建议你跟我一起去。”暮修远不容置疑地握住谈颜玉的手，后者满脸生无可恋。
最终还是妥协了，暮修远让谈颜玉走在他后面，他自己走在前面挡开拥挤的人群。
不想进入人群，不止是因为不好走路，还有一个原因是，谈颜玉对气味非常敏感，但凡闻到一点难闻的OMEGA或者alpha信息素，他怕自己会当场晕过去。
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不是也说了，让他减少在人群密集区域活动的次数。
酒吧那是工作，除了酒吧之外的其他事情完全可以避免。
本以为会闻到浓烈的信息素味道，谈颜玉都做好了捏住鼻子的准备。
结果，在人群中走了两步，他惊奇地发现，没有信息素的味道！
周围只有汗臭味，并且这种汗臭味在还没完全热起来的气候中并不是很刺鼻。
怎么回事？谈颜玉一时之间不敢相信自己的嗅觉，他搓搓手臂上冒起来的鸡皮疙瘩，警惕地左看又瞧。
周围的人又很正常，他们就是单纯来逛美食街而已。
“暮教授，这里怎么没有分化出第二性别的人？”谈颜玉拉住暮修远的衣袖。
他只觉得有些头皮发麻，分化出第二性别不是少见的事情，国内只存在分化出来的性别数量不对等的情况。
暮修远：“别怕，走到我身边来。”
说完，暮修远握住谈颜玉的手，将他拉到自己身前，两个人慢慢顺着人流往外走。
现在快走到头了，周围并不是很拥挤。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道谈颜玉能看见他旁边有个抱小孩的妇女，那个小孩穿着蓝色纸尿裤……
“有第二性别，但是没在这里。”暮修远跟谈颜玉解释。
穿过人群后，他发现了，这一片区域是约定俗成的让beta活动，但偶尔有误入这里的第二性别分化者。
就像暮修远和谈颜玉这样的人。
载他们过来的司机也是beta，闻不到他们身上浅淡的信息素味道，所以将他们放错了地方。
先前谈颜玉在小铺外面闻到的信息素味道也来自误入者。
“那我们去哪里逛？”谈颜玉跟平时一样说话，暮修远听不见。
他说了两遍，见暮修远还是茫然的神情，耐心耗尽，他反过来拉着暮修远的手往外走。
赶紧走出去，他才不想吼着说话，不然等会儿喉咙会不舒服。
艰难挤出人群，谈颜玉撑着膝盖停在一个相对安静的小巷子里喘口气。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暮修远拍拍谈颜玉的后背帮着他顺气。
“我知道你没听见。”谈颜玉摆摆手，回头看了眼美食街的盛况，仍然心有余悸，“幸好出来了，太吓人了。”
感叹完，谈颜玉没有立马问暮修远，他先是走到桥边看了看对岸。
对面也是一条跟这边非常相似的街道，里面也摆满了各种小吃车，但是，那边的摊贩和食客明显少很多。
食客甚至可以悠闲地坐在小吃摊后面支起来的桌子边上吃东西。
在这边压根不可能。
现在谈颜玉知道暮修远为什么会突然对他说他们搞错了。
好了，疑问也得到了解决，谈颜玉都用不着再问一遍暮修远：
“没事，我看见了，原来我们应该去逛那边的街道。”
敢情是个大乌龙。
暮修远闷闷地嗯了声，走过来牵住谈颜玉的手，后者惊诧道：
“现在人不多，可以不用牵手了。”
暮修远听见了，但他没放手：“我知道，我想牵。”
“……你是小孩子么？”谈颜玉问他，他垂眸看见两人交握的双手，眼眉微挑，那双杏仁眼里慢慢浮现出了然，“哦，我知道了，你是想回味一下父爱，对不对。”
会对才怪，谈颜玉纯属没话找话。
换句话说，也可以说他在害羞。
暮修远也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购买的东西在步行到街道尾端的时候已经让邮局寄回去江城了。
只剩下要带给松子他们的东西还拿在手上，并不是很占位置。
桥上的风景不错，这会儿风不大，不用戴口罩遮住脸，谈颜玉也就没戴上口罩，抬头望向河岸远处，一眼望不到边。
河里的水很清澈，绿油油的，水面的波纹晃荡，看着很想让人下到河边去拨弄一下河水。
“偶尔出来散散心也挺好的。”谈颜玉放松下来，他唇边挂着松懈的笑意，反手握住暮修远的手。
偶尔这样，两个人一起散散步也挺好的。
风吹起他的衣摆，微凉的风灌进衣服中，令人感到一阵凉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