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不要带走我的女儿,抱抱,抱抱!”
“妈,我在呢。”
严爱人在噩梦中惊醒,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看着女儿好端端地坐在眼前,严爱人不敢相信地左右扒拉着白冰洁检查一番,只怕她有什么地方受伤。
确认女儿真的没事后,严爱人一把搂过白冰洁,痛哭起来。
大豪把严爱人抱回房间时,只有严冬在,她只告诉白冰洁,严爱人受了惊吓,加上太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白冰洁以为严爱人只是在哭昨晚看到的那幕禽兽行径,反过来心疼起了妈妈。
她轻轻拍着妈妈的后背,只说出几个字。
“我们打车回家吧。”
严爱人缓过神来,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女儿,只是稍作迟疑,便狠狠点头。
妈妈终于顺了一次自己的心意。
白冰洁又抱住了严爱人。
“妈,我们都把昨晚忘掉吧。”
听到这话,严爱人又掉下泪来。
她知道,其实孩子给父母的爱完完全全超过父母给孩子的爱。也只有这样,女儿才能说出这话来。
白海平在楼上看着妻女打车离开,自己也悻悻地下楼。刚到一楼客厅,就撞见了刚刚从山顶回来的民宿工作人员。
“您好,现在就要离店吗?住得还满意吗?”
白海平苦笑着敷衍点头,低下头加快了离开的步子。
客厅的电视正播报着本地晨间新闻,女主播评述着昨夜英仙座流星雨的情况。白海平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想叫住工作人员。这时,对方也像想起什么似的,扭头对他说,“对了先生,您孩子的朋友,把帐篷落在山顶了,我放车后备箱里了,方便的话,我去拿给您?”
“您说的……是哪个朋友啊?昨晚跟你们一起在山顶看流星雨的……有几个孩子?”
“你们家不是俩孩子吗?上了山以后他们碰见一个同学,是个女孩,他们三个一起看流星雨来着,中途跟我打了声招呼离开了,我早上才发现那个女孩的空帐篷,还在那撂着呢。”
“您看,是这个人吗?”白海平翻出手机里的2012届射箭预科班毕业合照,指着蒋晓美。
“好像是的。”
果然,那个一直给自己发信息的是蒋晓美。好啊,他们利用女儿的信任,搞了这么一出。
“那就别怪我了……”
“您说什么?”
“噢……那就麻烦你了。”
回到家里已是下午,白冰洁把自己锁到房间,闭门不出。严爱人也是。
白海平只好一个人坐在客厅,等女儿出来。
可他又害怕女儿出来,他不知道该以什么姿态面对她。
大概昨晚一夜没有合眼,白海平很快在沙发上睡着了,等他再睁眼,是被女儿的尖叫声惊醒。
房间里黑漆漆的,他竟一觉睡了这么久。一看表,正好是午夜0点。不知为何,白海平打了个冷颤。
严爱人听到动静,也揉着眼睛走出了主卧门。
夫妻二人来到白冰洁的卧室门口,白海平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等了半天里面都没动静,严爱人担心地喊道,“抱抱,你没事吧?”
“没事,做梦呢。”里面传来女儿沙哑的声音。
“真的没事?”
突然,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从厨房所在的阳台传来。
严爱人和白海平好奇地跑过去,竟然是一支箭!射在了他们家窗户上!
那是一种吸盘式弓箭,箭头处是硅胶吸盘,十分厚实,射到玻璃等光滑的表面上都会紧紧吸住,不会打破玻璃,平时主要是射箭新手训练时使用,弹性强劲,射程很远。
大半夜的,家里怎么会射来箭?
严爱人只觉头皮发麻,白海平却十分淡定。
比这更诡异的是,那箭上挂着的,竟是白海平昨晚那条被严爱人划烂的蓝色内裤!
此刻,那更像是一条敌人嘲讽他们战败的旗帜,在风中耀武扬威。
他们家阳台正对着的,是英杰体校的操场,而操场最外栏的围墙和家属楼的距离,不过十米远。
夫妻二人不约而同地向学校操场望去,黑暗之中,那里站着一个人。
像是一个男孩子,又像是一个女孩子,他们看不清楚。
但是他们都看到,那人头上戴着兔耳发箍,穿着一身白衣,一动不动地面朝他们家的方向站着。
像是宣战。
看到眼前的景象,严爱人的第一反应竟是,幸亏他们刚刚没有开灯。不然,他们两个现在的表情加上射在窗户上的内裤,明天一定上平阳头条!
白海平远远地看着对面的人,眼神中露出杀意,像是黑暗之中锁定食物的头狼。
他丝毫没有留意到身边“母狼”的颤抖,与他相反,那“母狼”觉得自己像是暴露在太阳下的靶子——警察,荀阳,二豪,严冬,蔡耀民,还有白海平永远擦不干净的屁股,好像随时都会有一支致命的箭射来。现在,她又多了一块心病——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