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才是恶女(24)

而此时低着头的陈简,看到沈清那双黑色的油光锃亮的小皮靴上,严丝合缝地倒映出自己颓丧的脸,更丧了。他放下胳膊,突然站起来,走到窗前,片刻后,回过头对着沈清微微一笑,“没什么啊,就是下班了我就回来了。”

“你胡说。”沈清走到陈简身后,去拉他的手,“你每次心情不好就会看窗外。”陈简甩开沈清的手,仍然望着窗外,没有回话。

“你到底怎么了?”

“哎呀就是工作嘛,我小组长的位子没了!”

陈简说出这句话,像是卸下沉重的负担,对着窗外重重吐出一口气,又重新回到沙发上,屁股重重地坐下。沈清赶紧追了过去。

“怎么没的?你是不是工作不认真?业绩不达标?”

“不是!”陈简皱着眉头,“我们经理从上海空降了一个人来。”

“怎么能这样呢?不是说好要升你吗?”意外一个个到来,沈清内心恐慌,忍不住拔高调门。

“你得去问经理啊?这样安排不合适吧!”

“我什么身份?再说我去问了就能阻止那个人吗?我也想升职加薪,但现在事情变了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陈简,你答应过我的!当了小组长之后就歇年假,带我出去玩几天!你答应过的!”

“等项目结束我还是可以带你出去玩,你急什么!”陈简被逼急了,语调也升高两个度。

“你是听话不会听重点吗?我说的是当小组长当小组长!”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公司又不是我开的!”陈简愤愤地用手捶打着沙发前的茶几,拳头上青筋暴起。

“我们分手吧!”沈清冷冷地撇着眼。

“什么?”陈简无法置信地站起身,死死盯住沈清的脸,“这么点小事你就同我提分手?”

“我不觉得是小事。”沈清冷冷地说,“我的助播也黄了,现在你又当不成小组长,我们两个都三十岁了,眼前这点工资,怎么在北京立足?”

“哦,那你跟我分手就能立足了?”陈简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清,“沈清,你是不是早就想把我踹了再去找好的?”

“自从上次跟冯媛吃完饭,我就觉得你不对劲。”听到这句话,沈清仿佛被戳中了心事,故意将头撇去一边,而陈简偏偏不要她如愿,立马站起身,用自己一米八的身高直直地将沈清堵在眼前,“看着我的眼睛,你说,你是不是也想找个丁程那样的?”

“我没有!”沈清急得大吼。

她并没有说假话,跟冯媛不同,她从最开始谈恋爱就没奔着男方的家庭条件和经济条件去。沈清的初恋是高中同班同学,这段萌生于象牙塔的恋爱持续了七年,分手是因为男友后来去了上海,沈清因为自己更喜欢北京,无法忍受异地恋提了分手。当时她的房东还为此感到惋惜,那个小伙子她是见过的,干净利落,模样清秀,对沈清也温柔,她曾问过沈清,“为什么不跟他去上海?反正工作哪儿都有。”

沈清几乎毫不犹豫地回答说,“如果我在这件事上妥协,那以后可能我事事都要向他妥协。谈了七年,不在一起固然可惜,但为什么不能是他向我妥协?”

除了赌这口气,当时的她显然更在意自己和自己的工作。早在“女权主义”横行之前,她就很知道凡事以己为先。特别是工作这种关系个人生死存亡的大事。

初恋之后陈简之前,沈清还谈过两个男朋友,都是跟她一样从外地来北漂打工的。沈清从来看的都是感觉,而不是什么经济条件。直到跟陈简。

沈清不是不明白,她对陈简,到底还是不够爱。也许是过了三十岁,她也学会了务实——既然女人早晚都要务实,那是否意味着冯媛确实比她更早慧?

总之这场争执,又以沈清提出分手而陈简挖苦她势利就想找有钱男人结束了。

两个人自此开始了长达一个礼拜的冷战。陈简一如既往地开始加班晚归,而沈清则又恢复了之前的通宵达旦,她单方面决定了不要生下这个孩子,流产手术就定在这周末。

两天后,陈简乱着一个鸡窝头,整个人陷在沙发里,双手置于膝盖,双眼紧紧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他保持这样的姿势,直到沈清凌晨一点下班回来。

沈清打开房间的灯,看到沙发上的陈简,瞬间被吓了一跳。她很想质问陈简这是干嘛?但鉴于两人自从那天吵架就没见过面,硬生生将滚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见沈清换了拖鞋就要去卫生间洗漱,陈简在身后叫住了她。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被抓了现形的沈清,死鸭子嘴硬,“什么?我能瞒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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