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她仿佛出现了幻觉,因为那唇离她越来越近,近到几乎与她鼻息相闻。
世界突然变得非常安静,风声、虫鸣、时间,全都停止了,只有她擂鼓似的心跳,不合时宜地震耳欲聋着。
她的睫毛又急剧扑棱了几下,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激烈地吵架,一个说:“怕啥?不就亲一下,你的世界都崩了,还守什么妇道?!”
另一个声音却说:“你还没离婚,你还不清白,你不能成为自己最看不起的那人。”
只是第二个声音越来越小,逐渐虚弱到几乎没有声息。
她闭上了眼睛。
几乎同时,一抹温热带着酥麻的电流在她唇上飞快地掠过,快得像没发生过一样,她心跳都快停止了。
一秒钟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你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程琛的声音突然变远了。
林静茫然的睁开眼,发现他已经站直了,正满眼关切地看着她,依旧是平时翩翩君子的温润模样。
“哦?...哦。”
她其实并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觉得难为情,手不自觉地扣紧了长椅的边缘。
“很快!”
程琛的眼睛飞快在她局促的手上扫了一下,转身走了。
刚走远几步,不轻不重地往自己脸上扇了一下。
刚才居然差点情动亲下去。
有个作家曾说过一句热辣辣的名言,说到达女人心里最快的通道是阴.道。
他认同,必要时他也不排除以身殉职。
但林静这种类型的女人不一样,要想让她死心塌地,必须得先征服她的灵魂。
那么多事情都没头绪,他万不能因为这个乱了阵脚。
林静讪讪地坐在长椅上,感觉自己不仅怂,还窝囊,如果是王北羽,他都撩到这种程度了,怎么可能放他走?
早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扯回来了。
可惜她不是王北羽,王北羽多勇,没结婚都敢一个人生孩子;她憋了这么久才提离婚, 不仅不被理解,还个个觉得她不识抬举、罪恶滔天。
这就是做好人的下场。逆来顺受久了,个个都觉得你该,只要有一次不肯忍,就一无是处。
这样一比,还是做坏人占便宜,不仅自己活得随心所欲,旁人也会自觉让Ta三分,偶尔发一次善心,个个感激涕零。
要不大家都最近在网上嚷嚷,说要放下个人素质,享受缺德人生!
胡思乱想间,程琛回来了,果然快。
林静提着气坐直了身体,但凡他再有任何异动,她一定义不容辞地撩回去,给他点颜色看看。
程琛却正人君子得让她惭愧。
他不仅给她买了冰敷的冰袋和消肿药膏,还体贴地当人肉支架,全程拿手机帮她照着,方便她往脸上涂,周到,坦荡,无懈可击。
衬得她跟一春心蠢动的荡妇似的。
23.咱俩换换?
王北羽很晚才下班,进门时脸上写满了疲惫。
林静赶紧上去接她的包,那包颇有些分量,拿到手上猛一坠。
她忍不住叫起来:“ 你还敢提这么重的包?这里面是放了砖头吗?”
“公司里的笔记本电脑,待会还得加个班。”
王北羽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行尸走肉般换完拖鞋,倒在沙发上不动了。
“不是吧?”林静看看表,“你都工作十个小时了,回来还要加班?”
“这都是基操!别说这么个包了,早些年那么重的布料我都和工人扛过,一匹一匹地扛。”
王北羽捏自己的眉心。
“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孕妇最忌提重物,容易流产。”
林静像小母亲一样操心。
“真的假的?”
王北羽的眼睛忽地睁开了,虽是半信半疑的语气,手却下意识地护在了小腹上。
“真的。这些常识你得学起来了。这样,明天上班时我帮你借本书,待会儿再把你拉到那几个准妈妈群里。”
“行吧!”
王北羽没有拒绝,但也不热心,可有可无地说。
“吃饭没?我炖了马蹄排骨汤,很清甜的,给你盛一碗?”
林静问,不等她回答就去厨房盛汤了,一路走一路念叨,“非常时期,别过午不食了。”
“不用端过来,我去餐桌那里。”
王北羽看林静端着碗往这边走,赶紧站起来。
身子却似灌铅了一样,有千斤重,起了两次身才站起来。
汤炖得很见火候,一点油腻都没有,几口热汤喝下去,五脏六腑都熨帖了,王北羽这才觉得活了过来。
“今天上班忙吧?”
林静坐在旁边,找话和她说。
“不是一般忙,是非常忙!”
王北羽叹气,“几天不在,糟心事一大堆:刚培养出来的设计师被挖走了;工厂送的样板是错的,谁都不承认是自己的责任,查到最后竟是我助理下错了数据,奶奶个脚脚……;更要命的是,我们团队提的设计方案连着被毙了两次,傅子晴这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