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能熬过去吗?”
王北羽的声音前所未有地迟疑和虚弱。
“靠!多大点事儿啊,卷起袖子干就是了!”
林静突然爆粗口、从没有过的、不屑一顾、轻狂的口气。
王北羽呆住了,不认识似地看看她,突然笑了,这次是真的笑。
然后把吸了一半的烟狠狠往地上一掷,一边用脚碾一边说:“对,干就完了!”
又过了两天,林静领到了她换工作后的第一笔工资。
看着账户上的数字,这段时间的辛苦、煎熬和压力瞬间都化为了乌有。
第一件事就是领她妈去买金子。
金镯子还要等等,先买金项链和戒指。
刘慧英百般推辞,说她和一般的老人不一样,不喜欢这些金的银的,俗!
林静难得强势一把,说不喜欢你可以不戴,买回来放家里看,反正别人有的你也得有。
这话刘慧英相当受用,嘴巴还是很硬,问她是不是想用几个臭钱腐蚀她,她绝不会改变她之前的想法。
林静笑,说知道,知道她革命意志强,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让她不要有心理负担,即便接受了她送的礼物,还是可以保留对她职业的反对意见。
她现在学聪明了,不在嘴上和她较真。
母女俩拉扯了半天,最后还是高高兴兴出门了。
出门前刘慧英还不松口,说她只是不想扫兴,跟着她去逛逛,但绝不会买。
“行行行,就看看!”
林静像哄小孩一样哄她,然后亲亲热热地挎上了她的胳膊。
刘慧英立刻软了,她这女儿已经大半年没和她这么亲热过了。
刚下楼就碰到了王北羽的妈妈,袁桂平一脸羡慕,说:“林静又回来看你妈啊?”
“可不是,孩子这么忙,我不让她老回来,不听话!”
刘慧英熟练地谦虚着,炫耀着。
林静却丢开了她的胳膊,对袁桂平说:“袁阿姨,我正巧有两句话想和你说。”
两人往旁边走了几步。
刘慧英不高兴,心想啥话那么金贵,连她都不能听,死妮子越来越不给她搂面儿了。
林静却顾不得她这些微妙的情绪,她找袁桂平是因为王北羽,让她不忙的时候过去看看她。
袁桂平很为难,说:“又不是没去过?上次她咋对我们老两口的你都看到了,把她爸气得倒仰,说再不管她的闲事了。”
“那会儿她正在气头上,一次不让你们进门,再来两次不就行了?!你们还真丢下她不管啊?说句不太好听的,这会儿她在难关你俩不管她,以后你们老了,她那脾气,能往你们跟前去?”
林静现在也学坏了,说话会绵里藏针了。
这话正撞在袁桂平的心坎上,她面色尴尬地变了好几个来回,说:“她难啥呀?又不缺钱,她不是请了月嫂了吗?比我年轻也比我能干,还专业,我去有啥用?还不够给她添乱的。”
“不一样!月嫂再能干也是外人,北羽是纸老虎,表面厉害,其实非常脆弱,也孤单,孩子爸那情况…,您也知道。她嘴上不说,心里苦得很。您毕竟是她妈妈,关系再僵也比我们强。哪怕去了什么都不干,只陪她随便扯两句闲话,她心里也能舒坦不少。”
林静苦口婆心,终于说得袁桂平点了头,说她明天就过去试试。
回去后,刘慧英满脸好奇,问林静和袁桂平说了什么,嘀咕这么久。
林静嘴巴却紧得很,问东答西,一点口风都不漏,气得她牙痒痒。
两人很快来到了商场,在首饰柜台专区闲逛起来,正有说有笑,突然遇到个很久没见的熟人:林静的前婆婆高丽娟。
77.他这个人有问题
高丽娟变化很大,不再像以前那样脂光艳粉、非绷着劲儿做迟暮美人了,只涂了一点口红,穿平底船鞋,衣服宽松舒适,反比以前更年轻了。
她先看到刘慧英,非常热情,像见到久违的亲人一样,立刻抓住她的手不放了,问东问西。
刘慧英很不自在,她俩做亲家时都没这么亲热过,不露痕迹地把手抽了出来,说真巧,你也来逛啊。
“可不是嘛?”高丽娟满脸春风,问她最近身体好吗,又问林静在忙什么。
“挺好,都挺好!今天就是林静拉我出来的,非要给我买金子,不要还不行!”
刘慧英无奈地幸福着。
“林静也在啊?”
“在,刚去那边接电话了。她老板打过来的,说要修改什么设计稿,我也听不懂!”
“林静换工作了?”
高丽娟非常惊讶。
“嗯,前不久参加了个设计比赛,拿了金奖,好几家大公司抢着要她!”
刘慧英眼角眉梢都是自豪和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