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刚开始还以为她装的,说:“少装蒜!老子碰都没碰你一下!”
看她脸色惨白、表情痛苦得几乎狰狞才知道害怕,慌乱地丢下一句:“这是你自己摔的,和我没关系”,拔腿就跑了。
王北羽肚子疼得更厉害了,一阵紧似一阵,还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往下流。
她情知不好,奈何一时动弹不得,偏手机和包都在车上,远水解不了近渴,便不管不顾地大声喊叫起来。
一辆白色的宝马正好开了进来,就停在不远处,女司机听到动静,急急停好车冲了过来。
竟是对门刚搬来的新邻居——温秀雅。
看到地上的王北羽,温秀雅也一脸震惊,赶紧搀扶她起来。
王北羽已经疼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摇头,断断续续地说:“别!别!我羊水好像破了,你打120。”
“打什么120啊?等他们来你都生车库了,你咬咬牙,我送你去医院,这样更快!”
温秀雅特沉着,吃力地把她搀扶到自己车上,问她在哪个医院产检。
王北羽疼得在后座打颤,好一会儿才把完整的地址报给了她。
温秀雅一踩油门,车像子弹一样蹿了出去。
外面还在堵车。
温秀雅一边开车一边给哀嚎的王北羽打气,让她一定坚持住,医院马上就到。
王北羽又疼又怕,脸上泪汗纵横,已经失去了理智,颤声说:“怎么办?怎么办啊,秀雅姐,我的孩子肯定保不住了,才七个月!”
“别胡说!七活八不活,七个月能生,顶多在保温箱多待几天,放心,肯定没事!”
温秀雅的声音无比镇定。
像一枚定心丸,让惊惶脆弱的王北羽得到了瞬间的缓解。
等那波宫缩过去后,大汗淋淋的她虚弱地说:“谢谢你,秀雅姐,幸好有你,你有经验,我信你!”
温秀雅没说话,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其实我没有,但我有引产的经验,那个时候孩子都八个月了。”
语气艰难苦涩。
“怎么会这样?也是摔倒了?”
王北羽大惊。
“没有!好好的就没胎心了,大概和我们没缘分。”
“没再要一个?”
王北羽小心翼翼地问。
温秀雅摇头:“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再没怀上过。”
“对不起,我.....”
伶俐如王北羽,也有些结巴。
她并不是善解人意的人,但同为女人、同为母亲,她对这件事给温秀雅带来的打击和痛苦感同身受。
同时又生出了感激,为了给她鼓劲儿,人家连自己的伤疤都揭给她看了。
“别说傻话了,都过去了,你和孩子没事最重要。”
温秀雅非常善解人意。
宫缩又来了,这次更剧烈也更持久,王北羽疼得脚趾头都蜷起来了,再顾不上揣摩她的心情了。
好在医院很快到了,医生说已经开了三指,让马上去产室。
私立医院有陪生服务,温秀雅一直紧紧拉着王北羽的手,给她打气,鼓励她,帮她擦汗……,可折腾了两三个小时还没生下来。
王北羽几乎虚脱了,嗓子都喊哑了,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湿淋淋的。
医生说她这情况不行,出血太多,立刻转剖腹,往手术室推。
温秀雅满脸焦急,紧跟其后,但被拒之门外了。
临进去前,王北羽使出最后一丝力气,叮嘱她给林静打电话。
林静二十分钟后才赶到。
这二十分钟,温秀雅守在手术室外,心神不宁,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转来转去。
前尘旧事、新仇旧恨,走马灯似地在她脑子里不停旋转,身子热一阵冷一阵。
林静很快到了,一起来的还有程琛。
程琛和她迅速对了下眼神,又同时移开了视线。
林静问温秀雅情况,吓得双腿发软,声音都是抖的,亏得程琛一直揽着她的肩膀温声安抚她。
温秀雅简单地说了下情况,林静一听大出血更害怕了,六神无主,还是程琛提醒她,让她赶紧打电话让孩子他爸过来。
林静惊慌失措,脱口而出,说孩子爸爸找不到,一直都是失联状态。
程琛迅速看向温秀雅,他们想要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温秀雅却没理会,提醒林静,说还可以给王北羽父母打电话。
林静这才恍然大悟,走到走廊另一边打电话去了。
她刚走开,温秀雅就压着声音朝程琛吼了起来,说:“你在干什么?真搞出人命怎么办?这可是一尸两命!”
程琛也满脸焦躁,说:“谁能想到她会自己摔倒?本来只打算吓唬吓唬她,好让你仗义出手。”
又问:“她情况真的很严重吗?”
“你最好祈祷她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