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初:“……”
她表达的是这意思吗?
“你是想问,我和裴大娘子之间有何不可言说之事?
我因反对这桩婚约,迁怒于无辜的她,从不曾看她一眼,令她无论在裴氏还是崔氏都无不尴尬,最后不得不主动解除婚约。
你觉得,我能对她有什么亲密举动?
一则,名不正言不顺。二则,我若可以,我们还要解除婚约做什么!此问明明多余,以后别说和我一起查过案,我怕丢人。”
贺初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有几分道理。可既然没有,为什么不干脆否认?
贺初将方才他们的对话回想了一遍,她说看到裴娘子靠在他肩头,他并没有否认,遂讹他:“哦!她靠在你肩上,而后你没有拒绝,抱了她。”
听见她意味深长的一个拖音,又有一些虎狼之词,崔彻脸上泛起了羞红,无奈地捏捏她的粉颊,“没有抱,她只是哭了。唉!遇见我这样的人,若是我,我也会哭。贺九郎,你见好就收吧,别再深究了。你那杀人不见血,事了拂衣去的豪侠风范到哪儿去了!”
又成她的不是了。她反击:“崔南雪,你脸红什么,平日里不是很浪荡吗?”
崔彻嘴上却不饶人:“我脸红我的,与你何干。平日里浪荡,才与你有关。”
贺初只当没听见,继续讹他,“哦!也就是说,她靠在你肩上哭了。啧啧,崔九郎,原来你这般不懂得怜香惜玉,居然能无动于衷。”
真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崔彻苦笑,“当时,她立在我身后,哭成什么样,我可没看到。如果下次还有这样的机会,如你所说,怜香惜玉,我便抱了。唉,可惜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虽然怎么问,他也不肯直说。可她听到这里,几番拼凑总算能当时的情形了。当时,裴大娘子定是站在他身后,靠在他肩头,无声地哭泣。
想想也是。裴大娘子一定很伤心。和天下第一公子定下婚约,却是无缘无果。而她也明白了,崔彻无法和盘托出,是因他但凡有一点良心,也不会用一位娘子的伤心来取悦另外一位娘子。
他的眼神似风抚过花,“还信我吗?”
贺初想想连日来的跌宕起伏,“经过此事,我不敢全信了。你没有人证,只有五分信你。”
崔彻不以为忤,“有五分信,就够了。但你要答应我,胡乱嫁人也好,回清宁也罢,在真相没有显现之前,你先不要急着做决定。”
“那若是你十年也找不出真相,该怎么办?”
崔彻轻笑,“阿九想嫁人了是吧?小参谋有句话倒未胡诌,看你平常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实际上,心里比它和宋妈妈还要着急。放心,快了。”
贺初:“……”
崔彻好像理解为:她对嫁给他简直急不可待,她表达的是这意思吗?
这时,鹤心在外头道:“公子,卓县丞来了,正在前厅等候。”
救兵到了。
贺初悻悻哼了一声,替他解了穴。
卓见素进来,向二人禀告,“殿下、大人,派去南山县调查的人回来说,柳直已过世的父母,原是祝大人府上的家生子。柳直出生后不久,娘娘正在为即将出生的雍王殿下物色乳母。柳直的母亲便成了雍王殿下的乳母。”
崔彻思忖,祝大人是娘娘的长兄,太子和雍王的母舅,他家出来的家生子成为雍王的乳母,想来更让娘娘放心。
“之后,柳直的父亲携他去了南山县,在那里,他父亲原先是做些小买卖,过得殷实。后来因他母亲做乳母很是得当,他父亲又成了南山县的一名小吏,是闲差,不经手具体事务。再后来,柳直十岁,被他母亲接入了雍王府,陪伴在雍王殿下身边。”
贺初听到这里,摇头道:“不对。”
“我阿耶最自得的即是善用人才,纵使柳直的母亲做乳母再得当,我阿耶也不会让他父亲做小吏的,哪怕只是闲差。他用人一向有他的标准,我阿娘就更不会插手这些事了。”
崔彻道:“的确,一名家生子得了主人的欢心,之后脱了籍,做些小买卖,说得过去。可仅凭着妻子做乳母得当,摇身一变成了当地胥吏,这不像陛下和娘娘的作为,倒像是祝大人的安排。还有一点,也很奇怪。既然是祝府的家生子,柳直的父母完全可以都留在雍王殿下的身边。他们为何一个在雍王殿下身边,而另一个去了南山县,那样岂不是骨肉分离?”
第83章 三姓
贺初思忖,看来崔彻对她舅父的用心有所怀疑,只是当着卓见素的面,不便说明。
众所周知,舅父是支持二哥的,他早在四哥出生时,就开始了这场布局?如此心机和手段,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