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租了!”闵语智嗷一嗓子,“小流氓,你说话啊!”
男人兴许是在给自己找补,拖拉了不知道多久才开口,“告诉你,我们这儿可没有反悔一说。”
“少废话,退钱!”
现在,主动权算是转移到闵语智手上了,问题是公司没了。
“不是,韩——”何秀雪怕了,闵语智打了个手势,让她别说话。
中介男冷笑,“现在整个商圈都涨价,我们已经是最良心的了,你要是不在我这儿租,去别人那儿,同样的地块,你至少得多花五万!”
“这跟退钱有什么关系?我刚才说的话你听不懂是吧?”
闵语智被惹毛了,她向来讨厌大人那种弯弯绕绕的说话方式。
“那行,钱的话,我五个工作——”
“我现在就要!”闵语智一巴掌拍桌上,疼得呲牙咧嘴。
“现在?”
“你人在哪?我去找你,”闵语智看向何秀雪,“跟你秘书大姐一起。”
“韩总,你别——”
闵语智直接捂上何秀雪的嘴,“说地址!”
文烨其像个生锈的机器人一样转头看向鲍安然,“韩总怎么了?”
鲍安然摇摇头,“不会是经前综合症吧?”
“来月经之前这么可怕?”
“嗯,听说还有气急了杀人的。”
文烨其眼皮一翻,没动静了。
闵语智杀气腾腾,“你赶紧准备,我今天就当面拿钱!”
“行行行,你来你来。”
挂掉电话,闵语智对着手机连“呸”三声,猛然意识到这不是自己手机,饱含歉意地用袖子擦干,还给何秀雪。
“怎么说不租就不租了?”何秀雪心里七上八下,她怕“韩韫”一冲动直接申请破产。
“就这么几个人,一百六十万,那不是白送钱吗?”
“那咱去哪儿上班?”
闵语智反问,“搬家的话,两天够了吧?”
“够是够,可——”
“那行,赶紧收拾,下午就开始搬。”
“下午?”鲍安然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新地方有了?”
“当然,”闵语智打了个响指,“要啥有啥。”
何秀雪呆了,闵语智拽着她的胳膊催她出门。
“去哪儿?”何秀雪像在做梦。
“去找那兔崽子要钱去啊!”
韩韫抱着暖水袋,在走廊上呆呆站着,因为考试,原先的教室里尽是陌生面孔。
“在想什么?”白阅尘伸着懒腰从教室出来,他也在自己班考试。
韩韫噤声了,她盯着教室里稀稀拉拉的人,右手开始揉搓衣服下摆。
白阅尘低头看她的小动作,然后用下巴指指靠窗位置,“就葛然峻原先的位置,靠窗的。”
韩韫瞬间认出白色文具盒,然后整个人错愕了。
“你怎么——”
白阅尘微微耸肩,表情像在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是第几次了,韩韫仔细回想,虽说有人帮忙是好事,但她总觉得白阅尘不对劲,这种异样就像衣服里有根头发扎得人发痒,伸手去抓又抓不出来。
下午三点,何秀雪进了韩韫办公室,“韩总!”
闵语智没精打采地抬头,一脸刚睡醒的样子,“啊?”
“我还以为你累晕了。”
为了从中介手里拿钱,闵语智大闹现场,中介男说到激烈处推了她一把,她直接报警说对方动手,还把录音笔拿出来,说就算借钱也要找律师打官司,还要告到消协。中介老板一听,立即说不催交房租了,闵语智不乐意,指着鼻子让他退钱,半小时后,剩下的房租和违约金一起打到辰星的公账上了。
这一通下来,闵语智元气大伤,午饭外卖至今摆在桌上,塑料包装都没拆。
“是不是难受啊?”
“没,就想趴会儿。”
何秀雪绝非同情心泛滥的人,但她时不时会对“韩韫”起恻隐之心。
“那个,于总和薛经理来了,在会议室,你要是不舒服,我跟他们说说,让他们先回去,反正也没提前打电话约时间。”
“谁?”闵语智的身子弹起来。
“于彬跟薛丽璇。”
闵语智开始猛抓头发,“完了。”
她不想见于彬,不分青红皂白抬手打人不说,还把人家送的项链给扯断扔了;至于薛丽璇,她更不想见。
“他俩来干嘛?”
“薛经理来是为了项目,于总,”何秀雪顿了顿,“可能有话要跟你说。”
会议室的门开了,长桌中间放了一沓文件,十分显眼,桌子左边依次坐着于彬、薛丽璇、薛睿天,右边坐着鲍安然跟魏心卓。
“韩总,打招呼啊!”何秀雪小声提醒她。
“大家好。”闵语智从薛丽璇身上收回目光,在她对面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