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娴接过去然后平等了掰成两份,把其中一份塞给冯清:“你也吃。”
两人又开始沉默,面上看起来各自专心的吃着热橙子,烤过的橙子香气四溢,原本甘甜的汁水略约带了一点点碳烤过的酸,入口的味道也是由酸到甜。
钟娴瞥了两眼冯清的手,发现还是干的厉害,指缝间的裂口甚至更明显了,好像只要一扯就会出血一样,于是她问:“你没有擦雪花膏吗?”
“啊?”冯清没有明白她突然的发问,见到她盯着自己正在掰橙子的手看,才明白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手往胸前藏了藏,又觉得太欲盖弥彰了,最后还是把手又垂了下去,声音可能是因为被温热的汁水包裹住了,与她本身的冷产生了反差的甜腻:“擦了的,总是要干活,所以干的快。”
“要勤快的擦,都裂缝这么明显,会疼的。”钟娴不遮掩自己的心疼,如实地说。
“好。”
热橙子钟娴很喜欢吃,但她见冯清吃的比较斯文,以为她是不喜欢,于是吃完手上的以后,又接着把剩下的那个也剥了,这一次她没分的平均,她自己拿了大半,只给冯清留了三瓣。
“你要是喜欢吃,就都吃了,不用给我留。”
“你不爱吃吗?”
“还好,你吃吧。”
钟娴把剩下的三瓣也拿了过来:“那好吧,”然后一口塞了进去,“你怎么不爱吃?”她越吃越觉得好吃,所以越是不能理解冯清为什么会不喜欢。
“没有不爱吃,给你吃。”冯清站起来,从柴火垛旁拿起扫把和簸箕,把果皮扫进去。
“啊?你是为了留给我吃?”钟娴觉得没必要了,又不是没有了,也不是靠这两瓣橙子就当真能抵口舌之欲,她再喜欢也不是小孩儿了,为了点吃的馋得哭。
两人之间好像很多时候并不能达到完全的同频,就比如每次聊到结婚这个话题,两人之间就会不痛快,一个拼命追问我一个拼命闪躲,拼命的那个不知疲倦,闪躲的那个闷声不吭。
钟娴觉得她们之间有些问题还是要坦诚布公的谈谈,比如结婚,她实在是没有把握,冯清能坦然面对自己的心意多久,会不会过完年她回省城后,再某一天她又像之前那样。
“我们出去走走吧。”
“现在?”她从钟娴严肃的面色上看出来了,她有话要和自己说,“那走吧。”
钟娴出门前回房拿了手套和围巾,丁兰问她去哪里,她随口啄了个理由,冯清站在院子里那颗柚子树下等她。
第60章 难念的经
柚子树不太尊重四季的发展,枝丫上依然一片茂密,只是没有结果子,若不是背后的田野荒芜着,站在树下的人裹着棉服只露出一个脑袋,单看这棵柚子树,定然不会觉得是在隆冬。
但因为这棵树,钟娴有些恍惚,觉得好像跨越了一些时间,她见到的是某个夏天的冯清,就像很多次她在冯家的院子里站着,冯清会端一杯蜂蜜水,然后笑着递给她,在转身去厨房继续完成未出锅的早饭,或者是帮冯志国的鱼缸换下水。
一阵风吹来,她看到冯清抖了两下,便就醒过来了,晓得这是什么时间,她甩了甩头,快速过去:“走吧。”
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一直走到河堤边,钟娴才停下来,她沿着坡往下面走,冬天的河面结了一层层薄冰,今年雪下得早,又落了两场,即使这几日太阳每天准时出现,温度也依然低。
冯清觉得这河口上风有点大,她走上去挡在钟娴面前,试图让吹在她身上的风小一些。
“冷吗?要不换个地方吧?”钟娴看了看她。
“就在这里说吧。”
“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有一些问题,而且我认为这样的问题不解决,我们始终都无法得到真正想要的。”她说得认真严肃,看向冯清的表情也是少有的沉重。
“好。”冯清咬了咬嘴唇。
“那你觉得我们有什么问题?”她把话题抛回给冯清,她想让她说出来。
“我不知道,我想的与你想的是不是一样。”
“你说说看。”
冯清叹了口气:“关于我是否又会相亲,会不会去结婚。”
“你会吗?”钟娴走近一步,看向她的眼底,问得干脆。
“我没法现在就向你保证,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相亲,或者结婚,但我能向你承诺的是这几年不会。”她说的恳切,无半点糊弄的意思,是实话,这几年她不结婚还是能拖一拖的,因为她们也从来没有一起想过未来,所以关于更遥远的以后,她们自己也不知道是何去何从。
“钟娴,有些东西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坚持,就可以的。”她试图去拉钟娴的手,接着说:“你明白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