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女孩子适时地皱了下眉,让人仿佛能从她涣散的眼神中读出疑惑来:“你说要祛晦气,有什么需要祛的?确定不是情感问题?”
商澍酒本来挺无所谓,没什么反应,她虽然在娱乐圈这么多年,却对这种东西一向是不信而心存敬畏敬而远之的态度,但在听到最后一句那个微妙的字之后,轻轻地抬眼扫了女孩子一下,脸上挂着的营业笑容冷淡了不少,隐隐还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人民警察党的女儿李漫浩倒没往进心里去。
不过是巴纳姆效应而已,笼统的描述一下就让人相信是说的自己了。她俩的关系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况且这个女孩子十分通晓人性,测算八字的行为也有解释了。
但李漫浩敏锐的觉察到了商澍酒的不对劲。
她在听到后面姻缘部分的时候浑身的气场发生了明显的转变,像是一只软糯的小白兔露出了獠牙,肌肉都轻微的紧绷起来。
李漫浩默默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伸手安抚性的轻轻拍了两下她的腰,开口问道:“沐大师,请问有什么能化解的么?”
女孩子捏了下费叔沦的手腕,声音平静:“拿给她们。”
费叔沦突然被冰凉的手碰了一下,第一反应不是条件反射向后缩,而是紧紧抿着嘴唇,把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纤细手腕抓在了手里,用自己的体温热着,另一只空出来的手从兜里拿了两个像吊坠一样的东西递给了李漫浩。
女孩子抽了两下没抽出来,没什么表情的直接踹了他一下,也放弃了抽回自己手的打算,对李漫浩道:“你戴着这个,戴不惯项链可以换个绳子穿成手链,重要的是那个小坠子,里面塞了符纸。日后如果你们发生了不可扭转的争执,你被带着步入了不能回头的迷途,心性崩溃不得知返之道时,我会来帮你。”
“至于你——”女孩子转了个方向,一双看不见东西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商澍酒,“喜欢的东西想藏起来的想法是可以的,但你要看藏到哪里,希望你想要的不是失去光芒的太阳。如果她用过这个坠子,我就会帮她真正斩断你们的缘分,再不会相见。”
李漫浩握在手里的小坠子仿佛有些发烫,她勾了勾商澍酒越来越凉的手指,表情也淡了不少,语气里的送客意味简直不能更明显:“谢谢您了,麻烦您跑一趟,没什么事请回吧。”
她一向是个注重社交礼仪的人,这么失态的言辞是活了三十多年头一次讲。因为这个沐大师……言语间对商澍酒的针对太明显,泥人尚有三分脾气,更何况李漫浩还不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自然是一点儿都听不得别人说商澍酒的不好的。
女孩子是真的不在意别人的看法,被驱逐惯了似的,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好恼怒的。
她“嗯”了一声,扶着费叔沦站了起来:“你妈妈在我来之前特意叮嘱过,这次的账算给她,你不必问我费用问题了。结束了,希望不会再见。”
送完了两人下楼,回家后一直一言不发的商澍酒突然转身,把自己埋进了李漫浩的胸前,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她胳膊勒得有些紧,声音沉闷:“李队……”
她起了个头,却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是问李漫浩信不信?
还是问她会不会因此对自己有什么嫌隙与隔阂?
这也太幼稚了……
商澍酒卡壳了,正纠结着,李漫浩已经把手放在了她的背上,动作轻柔地拍了两下:“我不信她的。你怎样我会用眼睛去看,不是光听就认为可以了解你的。”
说到底,李漫浩撑死也就是跟那个女孩子打了个照面的交情,商澍酒却是这几个月来天天见面形影不离的,几句似是而非的话,但凡有点儿自我判断的成年人都不会相信从而被带偏,更别说自己还是理智冷静的代名词了。
这几个月的接触下来,李漫浩也看出来点儿商澍酒并不是一个会因为别人的说法就这么患得患失的人。她仔细想了一下其中的原因,很容易就能想通商澍酒这么个随性通透的人有这幅表现是因为什么了。
除了在意……应该没什么会能让一个人能这么变化。
“小酒,你听我说。”李漫浩觉得有必要好好跟她说开,就把商澍酒扒拉下来,握着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我可能不是个情绪太能外露的人,有时候会让你觉得我对什么都淡淡的没太大反应、会觉得我答应你不过是不过是氛围到了所说出来的话,其实压根儿不是的。我之前没有认真跟你说过一遍,现在补上也不晚,商澍酒,我是因为喜欢你才跟你在一起的,没其他缘由。我对你的喜欢不是对一个优秀的人的欣赏、也不是对你的遭遇的怜惜、更不是敷衍的看脸,虽然还没到深爱的程度,但我三十岁了,能分清什么是想和你在一起的喜欢。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你值得的。所以,别总认为我会因为外界干预从而动摇对你的感情了,你怀疑一次,我也是会难受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