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治川和小周冷眼看着这个瘾君子发疯般的将所有的事情抖落出来,期间竟然还疯到问他俩要货吸吸解解瘾。
听得谭治川忍不住想站起来打他两拳让他清醒清醒。
坐在外面的李漫浩也听得脸色越来越沉。
那个男人无所谓的语气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带了一条人命;他吸毒的每一分钱,都沾上了一个被虐待致死却无法出声呼救的绝望的老人的血。
天知道那些年长的老人在死之前心里该有多恐惧和失望。
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血浓于水,竟然为了迟早是要留给他们的死物,就要雇人把自己杀了。
而且竟然沾了毒。
还得用这个男人钓一下毒贩子,联系下片儿区的派出所帮忙抓捕搜查一遍了。
李漫浩冷冷地盯着还在监控器前思维混乱也要说话的男人,冰冷的视线犹如实质的刀子,让他隔着屏幕都汗毛树立起来,神经兮兮的四处张望着。
面前的这个男人……真的还算个人么?
“哒——哒——”
清脆的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由远及近,一个看起来清纯漂亮又衣着华贵的女人在黑暗中缓缓穿梭而过,在这空荡废弃的厂房中显得格外诡异。
现场已经被布置的差不多了:指纹被擦得干干净净;灰尘被重新铺了一层;脚印被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新脚印所覆盖;墙壁上的划痕和裂缝也被重新修整了一遍;血迹一滴都没有四溅到地上和墙壁上。
整个空间的布局和卫诺被抓来之前一模一样。
失去双腿的卫诺忍着剧烈的疼痛,浑身冒冷汗,几次想晕过去都被动手锯掉她双腿的男人给扇巴掌打醒了。
听到女人的脚步声,男人立刻站直身体,恭敬地对着她鞠了一躬:“您来了。”
女人对大小便失禁像条濒死的蚯蚓一样扭动的卫诺有些嫌弃,捂了捂鼻子:“臭死了。先把她带出去,老地方。”
“是。”男人弯腰立在一旁,等女人先走之后,才扛起卫诺跟了上去,招呼上一旁侯着的另一个男人结束扫尾工作。
女人和他们坐的不是同一辆车。
如果把卫诺待得那辆车形容成运拉牲畜的大货车的话,女人坐得车完全可以比喻成皇帝出行的步撵。
两辆车一前一后从高速上飞驰而过,开向了临近的烟斩市。
一路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跑到靠近市中心的位置,到了某家规模挺大的饭店后,女人一个漂亮的甩尾,将车停在了饭店门前的泊车位上。
后面那辆并没有跟着停,而且接着向前开去,大约二十分钟后,换成了另一辆普通轿车停在了饭店后门。
两个男人飞速下车,后门处也有人接应,把扔在后备箱里用塑料袋裹着的卫诺拉了出来,拖进了门里。
后厨的位置厨具和桌板已经全被收拾到靠墙的位置了,整个空间瞬间空旷出来,被穿着各式各样厨师装、服务员装的人填得满满当当。
女人随便拉了把凳子,翘着二郎腿,面无表情地坐在这群人的面前。
男人将卫诺扛过来后,直接扔到了中间地上的位置,另一个人把她的双腿也扔了下来,随后两人都站到了女人的身后。
卫诺和她的肢体仿佛成了楚河汉界的那条分界线。
对面的人都有些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氛围,然而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就连站在最前方、看起来穿得像是经理一样的人再看到地上趴着的人的样子后也不敢出声,只是默默流着冷汗。
女人看着一群人对自己毕恭毕敬担惊受怕的样子,就好像看到了自己有时候对那个人发怵的模样。
她“啧”了一声。
女人也不打算浪费时间,看人都齐了,直接开口,声音讽刺地说道:“你们还真是让我开眼,集团发给你们的工资还不够,非得私下搞这不入流的玩意儿。在中国的地界触犯法律,和什么没品的杀|手网站的头儿有毒品交易往来,还自以为藏得多好?要不是我们提前给你们擦了屁股,现在你们一个个儿都得进去了!平时教给你们的东西我看都是忘干净了。”
女人冷笑一声,用脚尖点了下躺在地上如一具死尸的卫诺:“你们真以为私底下贩毒的小动作上头不知道吗?还觉得天高皇帝远老板管不着你们了是吗?毒品这种东西虽然利益巨大,但背后的风险也是不可预估的。就算是在总部那里,毒品的管控也是国家的重中之重。有一点儿风吹草动,国际缉毒刑警队和本国的缉毒队就跟闻到了血腥味儿的鲨鱼一样!我们不碰这东西,是出于更长远的考虑。现在可倒好,密不透风铜墙铁壁一般的集团有人从内部开始往外渗透,甚至不仔细到在警方面前露出了踪迹,一群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