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有虞眨巴着两个大眼,使劲挤着眼泪,泪水汪汪:“真好……还能见到你们我真的……真的好幸福,没想到你们在浩如烟海的坟头里找到了我,受累了……贤弟、妹妹、你们真的是我亲人!”
“整个乱葬岗就你鬼哭狼嚎,一进来就听见了。”
“……”
在三处没获得什么富贵,想要点真情也没有哈。
卫聿川和邓玄子一把拉起孙有虞,剌开他身上的绳子,丢给他剑。
孙有虞胡乱解着绳子,跟着几人上马,“去哪?”
“汴京,我们去查违禁书的犯人,还要揪出杀害六个大臣的凶手,机宜司推测很可能是同一伙人。”
“哎,命只有一条,要命的事,不止一件哟!”
“乐观一点,或许这是在三处办的第一起也是最后一起案子了!”
黑夜中,四人驾马奔出乱葬岗,向着天光既明的南方奔去。
越往南雨水越多,距离中原还有一段地带,大雨就已经下了好几番了,四人本想捱过这阵大雨,到了官驿再过夜,眼下这雨下得,都快把随身携带的卷宗泡了。前方山林有个小旅店,看样子条件一般,夜里雨水湿滑,商量过后,打算暂且停留一晚。
“这里不是官驿,人多眼杂,咱们还是小心为好。”卫聿川瞄了眼店里住客情况,房间几乎都满了,大都是被雨困住的。
店掌柜找了两把钥匙,“客官,您们来的晚,只是剩两间空房了,一间在四楼,一间在一楼,一楼那间这雨天有点潮湿……”
话还没说完,邓玄子一把抢过四楼房的钥匙和孙有虞跳上了楼梯。
“诶?!”卫聿川看着潇洒离去的两人,得,也不意外啊。
推开一楼尽头的房门,一股潮湿味儿混杂着竹子味儿扑面而来,卫聿川推开窗户通风,外面的大雨刷刷下着,房间青瓦小窗,木楼阁飞翘,一张小榻,两盏香茗,虽然简陋,但看着还算舒适。
卫聿川把两人湿哒哒的蓑衣挂在门上,探出身子去打量临近住客,又从窗户翻出去探查竹林有无异常,一番勘验后,才放心锁上了门梢。
只是,这一场榻……肯定是让霓月睡,虽然之前有过一些不可言说,三处好像也有没人知道,不过这毕竟是出来当差,同僚关系不尴不尬的,卫聿川通完风关着窗户,回忆着,上次和霓月睡在一起……卫聿川搓了搓脸,有点不好意思回忆了。
“我睡地上就成,反正只是凑合一夜,天亮雨停我们就得走了,我身强力壮,不怕潮……”
卫聿川背对着床铺着地铺,停了片刻,背后没声了,一转头,霓月已经摆成了个大字型,横斜在床上打起了鼾。
不愧是你。
铺好了被褥,躺下却睡不着,地面潮气渗进身体里,有点体会到布衾多年冷似铁的感觉了,闭上眼睛,眼前头似乎还有霓月,前朝有诗:眼明正似琉璃瓶,心荡秋水横波清,卫聿川直视过孙有虞的眼睛,没看片刻,这厮竟然对着自己眼睛照镜子,梳弄起额前那几率飘荡的卷毛来,去看李鸦九的眼睛时,他满眼珠子都写满了“我是大宋唯一的可造之材”,而那天盯着邓玄子的眼睛……数不过三,两人相看生厌当面呕吐起来。
“恶心!卫聿川你真是太恶心了!为什么看我?!”邓玄子扶着门柱呕吐。
霓月呢?卫聿川似乎什么都没品出来,背后被辽人砍得刀疤正在结痂,碰上这雨夜的潮气痒得很,卫聿川翻了个身,转身正瞧见霓月侧身躺在床上,眨巴着漆黑灵光的眸子看着自己。
“上来吧。”霓月拍了拍床。
“好的。”卫聿川乖乖上了床,躺在她身侧。
“抱着我。”
“哦。”
“抱紧点!”又吆五喝六命令上了。
“嗯。”
揽上了霓月纤细的腰肢,鼻息里铺满了她的气息,虽然戒掉了底野伽,但霓月似乎已经被那毒花丸腌透了一样,还有股浓厚的异香,卫聿川忍不住呼吸霓月的体香,往她颈窝里凑了凑,不知怎的吻上了她的耳朵。
“可以吗?”
“不然呢?我让你上来干吗的?卫聿川你是不是男……唔……”
话未落音卫聿川敷面激吻便扑了上来,霓月顿觉周身一凉,玉体顷刻间不着寸缕,倏而滚烫的身躯将她压制身下,动弹不得。
霓月被吻得几乎无法喘息,身子乱拱着,这男人怎么赶了一天路还这么有精力?之前都不情不愿像个受气的媳妇儿似的,今夜是怎么着了?
“太硬了。”
“哼,知道我厉害了吧。”
“床硬。”
“……”
卫聿川即刻下地将地铺被褥铺上床榻。
“还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