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觉得咱们既然有自己的职务,就做好自己的事便好,也不是冲在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厉害最勇敢的人呀!咱俩技术可不比任何人差,其实你看啊,咱俩天天足不出户就能决定案情进展,要说厉害好像还是咱俩厉害呢!”
李鸦九嘿嘿傻笑:“那你这么说,确实是。”
两人说着说着跑到了城墙上,城中传来一阵喧闹,正值早市,机宜司一处的人已经开始三两成群陆续出入民户、铺子、街边调查和探寻有谍人资质的百姓了,柳缇和李鸦九来到城墙边,俯瞰着一大早便有些紧张匆匆的城中,略有担忧。
“不会要打仗吧?”
“不至于吧?不是都签了和平盟约了么。”
“可虎倌到现在还没现身,他这一年的动作都太大了,若不是大家压住的及时,每一次都能酿成大祸,你别忘了阿克丹制作的那批军需我们只追缴回来了一部分,大部分都回流到了辽境内。”柳缇皱眉。
“那卫将军的嗅觉应该不会出错,在辽卧薪尝胆这么多年,一回来就催着我们行动,虽然没明说,但应不会平白无故搞这么大动静,走,问问卫聿川去。”
可一直到晌午都没看到卫聿川人影,柳缇和李鸦九也被派去了挖掘谍人,卫之江知道了全城的官府衙门只有三个仵作,还有个六十岁的老头子老许后,立刻建议机宜司让柳缇去考察招募适合当仵作的人手,仵作这活哪是一般人能干的,换句话说若不是像柳缇这样从前被逼的走投无路的人,没有人自愿跟尸首打交道,甚至旁人一听柳缇是官府的仵作,先把她请出家门了,都害怕惹上什么事。
李鸦九走访了多家兵器铺、杂货铺、手艺人、倒是发现几个颇有天赋的铸造师,城里大伙儿也眼熟他,这不是那个之前总拖着一个小拖车到处“捡破烂”的小哥吗?居然是官府的人?小小年纪真是深藏不露,李鸦九平日走到哪见谁家磨坊、弹棉、等等家伙什坏了都会顺手上去修几下,有时随手倒腾几下变化出个用途来。听说官府在招人,有点期待也有点担忧。
“小官爷,这是要打仗了吗?是不是拿我们备战啊?不然我们平头百姓,哪有被挑中做官家差事的好事。”
“就是就是。”
“呃……”李鸦九不知道怎么解释,机宜司的指令他们是不能泄露的,此番行动是打着吸纳人才的名号,“没那回事。多提高警惕就行,我先把你们几个情况报上去,司里有消息的话,会有人来领你们。”
“多谢官爷!”
邓玄子和孙有虞跟一处几个机宜官一起拿着府衙提供的百姓黄册,筛选了些家中男丁多的人家探情况,首选男丁多,因为谍人这行当稍不留神就脑袋分家,若一家就有一个独苗,以后家中活路和重活谁干?万一有个战乱家中也得有个顶事的。
路过邓记药铺,娘亲姜沅正煮着药汤,按份装好,放到药盅里,邓玉山在柜台写药方,采药制药熬药,事事把病者放在前面,自己却手上满是冻疮,里里外外忙起来厚衣也不知道添加,邓玄子进去把两人训斥一番,又把新买的冬衣冬袄翻出来,大事小事交代一番,姜沅和邓玉山虽然被孩子训,脸上却笑开了花,别说关心他们,邓玄子以前都很少跟他们说话,以前他总不乐意撰写药方,实际哪味药少了几厘都能看出来,玄子真是跟从前不一样了。
孙有虞正和一处两个机宜官街对面一户人家盘问兄妹俩,大哥在田间务农,二哥是霸州府衙一个小守卫,忠厚老实,妹妹是在女苑读过书,看起来沉稳冷静,时常独自一人到处云游,这俩一看就是谍人好苗子。
一处机宜官堂屋里间考察二哥和妹妹诸多问题,孙有虞在一旁观察两人,哥哥有问必答,妹妹显然对各项问题颇为存疑。
“若是你兄长是细作,你会向机宜司通报吗?”
“若是兄长刀尖刺向你,你躲开还是反杀?”
“我兄长不可能是细作。”
“在我们侦破的案子里,亲眷中有叛国投敌者很常见,甚至当年战时很多人便是被身边最亲近的人出卖。”
“你的画艺颇为出众,又读过书,能独自一人到处云游,若是后续通过机宜司测试,我们会派你到高丽、辽、西夏或者夜郎等等,去侦测他们的水文地形,画出他们重要的工事营造进展,情报成功带回来之后,我们会有重赏,当然了,我们也会培训你一定的武艺,若万一有危险,可保命。”
妹妹沉默半晌:“所以,你们是挑有专能者,去送死?”
机宜官被问住了,两人看向孙有虞,他此行是扮做两位守卫跟着来的,主打一个暗中观察,辅助一处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