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颜拓这小子识不识数了,话我都已经跟他说的很明白了,虽然有和平盟约牵制,但辽人动作一直没断,谁先开火谁就是孙子,老子只当过爹,不想当孙子。”
李鸦九一听打仗瞬间热血沸腾:“我也要上黄崮山!霓月教我功夫了!我也能打仗!”
“你上啥山,你上炕都费劲儿老实待着吧你!”孙有虞说完抓起佩剑离开了。
赶到机宜司时二处的人马准备整装待发,肖崧虽然被撤掉了二处管辖的职务,但这种重要行动还是得有经验的老人来,他正和大家最后确认着黄崮山东北寨二处人马带离百姓撤离据点,见孙有虞一个人来了,略有诧异把他喊过来。
“其他人?”
“都在寨子里。”
“都在?你们怎么安排的?”肖崧略有质疑,“我好几天没看到霓月了。她去哪了?”
“她和卫聿川在寨子里。”孙有虞从二处一个将士手里拿了一块云腿啃了一口。
“行。那晚些时日撤离点碰头。”肖崧平静地看着孙有虞,点了点头。
“好。晚些时日碰头。”孙有虞也云淡风轻点了点头。
马匹和武器已经准备完毕,吴祥之和徐慎一前一后出来送别二处和孙有虞,徐慎嘱咐着二处一定要注意行动尺度,千万不可动静太大,此次机宜司暗中行动并未告知其他任何衙门,之前去巡边府要人手保护相关百姓也是打着调查失踪人口、补给粮油的名号,胡胤只知道机宜司要在商贸上帮朝廷争取一个地位重要的辽人皇子,叫宋净女去送宅院也是走过场,并不知道案子背后牵扯如此之深,行动若是通报各部反倒会束手束脚,政出多门,事以成密,在这个每个衙门都有自己的心思的时局,保密就是致胜的法宝。
吴祥之将一块机宜司信号烟交给了孙有虞,叮嘱道:“这是卫聿川当上提辖之后带领的首次行动,黄崮山位置特殊,要严格服从命令!切不可节外生枝,先保证自身安危,若有必要,放弃完颜拓。”
“是!”
守卫横向将机宜司大门拉开,一众人马即刻出发,岂料还未经过门口九龙壁,一个铿锵有力又清脆的女声传了进来。
“诸位且慢,巡边府急令!”一身鹅黄色华衣的宋净女踏进了机宜司大门,本要搜身的正门守卫见是个女官,她走得又急,根本不敢近她身,只好后面紧跟着。
机宜司院中众人一愣,这个时候有什么令?莫非巡边府知道机宜司要偷摸行动了?
孙有虞疑惑地打量着宋净女,趁人不注意不动声色悄悄撤到了二处人马身后,众人好奇上前张望,他还在小步往后撤退。
“宋谋士前来可有要事?”吴祥之诧异地问。
“机宜司整装待发这是去哪?”
“小练武罢了。”
“那正好,借人马一用。”宋净女不慌不忙上前,一袭流水般的华贵衣袍在黑压压气势逼人的众男兵将士面前显得特殊又扎眼,“机宜二处人马听令,即刻随我带队去城门官道护送纳贡岁币队伍入辽。”
“护送纳贡队伍?!”众人大为诧异,确实是到了每年一度给辽进贡岁币的时候了,巡边府前些月份一直在归拢十万两白银,可是这运输车队往年都不走霸州啊!
“碧澜河上游桥梁被冲断了,江南过来的运送二十万匹丝绢的马车已经快要到城外了,诸位也知道纳贡岁币的车队向来不走霸州,今年本事要在安肃军和我巡边府的银两车队汇合,如今桥梁毁坏,只能改远道走霸州城附近,脚辅前不久刚刚递来的消息,我们也是刚收到,胡大人为了避免再次出现之前犀象案的状况,特令机宜司人马支援护送。”
“皇城司的人呢?”
“他们已经往城门外赶了。”
吴祥之和徐慎交换了下眼神,边境各州县都知道,纳贡岁币时严禁任何军事行动,两国已是兄弟之国,在象征维护和平关系的岁币纳贡之时发动军事行动,明摆着是要撕破脸,打了那么多年仗好不容易换来的和平,没人敢担得起这天大的责任,徐慎即刻去天罡殿请示褚明达,半晌之后,徐慎匆匆回到前院,跟吴祥之耳语一番。
吴祥之眉头紧锁,机宜司外空旷前街传来打更人的报时声:“未——时——已——到!”
满院的二处人马齐齐望向吴祥之,等待他的号令。
吴祥之余光向人马后方一侧落了落,即刻抬眸向众人宣布:“诸位听令!即刻前往城门,随宋谋士护送岁币车队!”
“是!”浑厚的马蹄和铠甲碰撞声响起,机宜司众人虽心有疑虑,但上头命令不能不听。
宋净女率先领着众人踏出机宜司大门去,整装待发人马即刻有序向前涌动,一众匆匆前行的队伍里,孙有虞避开众人目光,迅速见缝插针悄悄向后溜,脱离大部队后飞快跑向机宜司后方暗门,翻墙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