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意外之处”,孙有虞顿了顿,“尸体被一刀毙命,身上捆着李鸦九那条特制绳索没有挥砍和撬锁痕迹。说明什么。”
“凶手知道这锁除了李鸦九谁也打不开。”
霓月惊讶:“除了我们,只有机宜司的人知道李鸦九经常研制些怪异兵器,难道凶手是机宜司的人?”
卫聿川和孙有虞对视一眼,看来他们想到一起去了。
“凶手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越是这样,越叫人心里不安生,想之前,我行人司一部出使辽全部覆没那晚也是如此,等我醒来,只有六具尸体,剩我一人活着,案子至今没有告破,朝夕相处的同僚最后一面竟是冰凉的尸体,同样的事,不能再出现第二次。一日为兄,终生为父,这么说来本人也算是你们的爹爹,绝不能让自家崽种陷入危险。”
霓月听着孙有虞诉说眼眶渐渐发红,结果听到最后几句特别想扇他。
卫聿川听着房外炙仙楼喧闹歌舞声,沉默半晌,“我要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机宜司只有我、吴大人、徐大人、我舅舅知道,褚大人要严格保密,但我觉得现在不得不说了。”
卫聿川将养虎方略所有的线索全都告知了霓月和孙有虞,两人听后一脸震惊,一时间对身边人充满怀疑。
“哦对了,还有这个。”卫聿川掏出一张纸推给孙有虞,上面用红蓝相间的墨迹画着像是一簇火焰又像三把镰刀的印记,“你去过的地方多,你有没有见过这个。”
“这是什么?”孙有虞拿起来仔细端详。
“霓月身上的一个印记。”
自从霓月被人投毒追杀后,卫聿川有两个猜测,一个是霓月之前惹到过什么人,但霓月这么多年杀过的人太多了,遍地是仇家,排除起来大海捞针,第二个是或许她从前属于什么组织,若真的是这样,那她被机宜司收编后,替机宜司卖命,从前组织定然不会乐意,除了霓月随身携带的花纹刺绣诡异的小布袋,某晚两人例行完亲昵后,霓月刚把卫聿川赶走,卫聿川抱着衣服又回来了,把霓月按在床上开始脱她刚穿好的衣服,霓月觉得卫聿川这人越发蹬鼻子赏脸了,刚要把他踹走,卫聿川在她身上一阵翻找,以为会找到什么胎记,最后在左耳后靠近脖颈衔接处发现了这个小小的印迹,平时都被头发遮挡着,根本不会发现,而霓月自己根本看不到耳后这个位置。
孙有虞对着卫聿川比着霓月身上拓下来的印迹,思索一番,暂时没有想起来,“这样吧,这东西先放我这,我去找朋友打听打听。”
“追杀你的人是辽人还是宋人?”
“不能确定,不管我问什么他们都不说话,听不出口音,要说长相的话,北境这块的人本身和辽人容貌本身就有些相似,也不好断定,不过他们很了解我,居然能避开我几招。”霓月回忆道。
“我觉得这虎早就开始行动了,不知道最终目的是什么,也或许不是一个人,目前看起来,十一个谍人里面定是有奸细已被策反,还没露出马脚,一定会有下一步,程寰的案子似乎与之无关,但完颜拓呢?耶律大绪的信上只写了在你身侧四个字,这人到底谁啊?!”
次日一大早,卫聿川和孙有虞邓玄子商讨如何接近完颜拓,完颜拓行踪难觅,手下生意都是伴读阿克丹在打理,柳缇和李鸦九继续配合皇城司追验尸体,霓月不放心小瓦,去城郊找她。
“驾!”霓月骑着马穿过霸州城,往城郊小瓦家赶去,路过肉铺,霓月下马挑了几只羊腿和几包牛肉,刚要上马离开,一眼瞅见一旁巷子里,一个小叫花子嗖地一下跑掉了。
霓月上马往小巷奔去,三两下便追上了她,把她堵在了死胡同。
马匹嘶鸣,马蹄高高扬起,巨大的影子投射在死胡同的墙上,“啊——!
别杀我!”小叫花子吓得瑟缩成一团。
霓月跳下马,一把揪起她歪歪扭扭的头巾,拧过小瓦脏兮兮的脸,“你跟踪我?”
小瓦吓得不敢说话。
“你都看到什么了?”
“你……你杀人了,杀了好几个人……”
昨日霓月离开后,奶奶便催小瓦去请霓月回来,小瓦拗不过奶奶,烦烦气气出去找霓月,沿着熟悉的小路走到城外,就看到了霓月和几个黑衣人缠斗,小瓦第一次见女人杀人,手段还这么残酷,她吓得立刻跑回了家,一整夜没敢睡觉,但又好奇霓月是什么人,今日一大早跑到榷场周边还有霓月昨日经过的地方到处游蹿。
“你这小孩怎么不长记性?榷场是你去的吗?昨日要不是我把你揪出来,被其他人抓到你就要被杀头了。去你家,你还走私什么了,今日都给我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