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腿不方便,在这里帮不了多少忙,还给掌柜的添乱。”
唐墨是冷三儿介绍来的,白掌柜不敢不给冷三儿的面子,可唐墨在店里无所事事,等于白养活他,今天要辞职不干,正是他巴不得的事情,于是,爽快答应,这让唐墨心里很不痛快。
白掌柜看出唐墨失落的样子,又跟香莲说:“你把唐二爷的工钱结一下,外加一个月的。”
香莲送走唐墨回来,跟白掌柜说:“唐二走就走了,干嘛多加一个月的工钱?”
白掌柜说:“这是个小人,若让他不高兴了,难保他不会做出什么坏事来,花钱免灾嘛。”
香莲说:“你越是这样委屈求全,越被人欺服。”
“我一个外地人若不是八面玲珑,能在这里立得住脚吗?”
香莲不想跟他争论这些,忽想着唐墨走了,刚好空位让韩家松顶上,便跟韩家松说:“唐二不干了,你接着干吧,别回洪家茶行了。”
白掌柜看了韩家松一眼:“会不会委屈韩少爷呀?”
韩家松想推辞,香莲却在他后背拍了一下:“还不谢谢掌柜的?”
韩家松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便说了一声:“谢谢掌柜的。”话说出口又想反悔,却被香莲拉了出去。
第十五章 横刀夺爱
几天之后,白掌柜的岳父去世,一家人又去了白太太娘家吊丧,将烟馆交给香莲看管。
香莲每天让厨师做好大鱼大肉送给韩家松的房间,气得伙计们眼珠子快翻掉了。有个伙计跟人说,他看见莲掌柜半夜去了韩家松的屋里。这话传到香莲耳朵里,香莲当着众人问那个伙计:“你是哪个眼珠子看见我去韩少爷屋了?”
都是打工的伙计,韩家松却被称作少爷,那个伙计气不打一处来:“人家是少爷,小姐能不进他屋里吗?”
香莲哈哈笑了起来:“我就是去他屋了,怎么着吧?”
伙计一下语塞,愣了好一会儿,其他人也都张着大嘴,一副惊讶的样子。
半夜,香莲去拍韩家松的门,韩家松堵着门不让她进来,香莲趴在门缝里说:“反正都被人冤枉了,还怕什么?”说着,强行把门推开挤进屋里,韩家松躲着她,却被她一把搂在怀里。
白太太回来后,听到风言风语,立刻把香莲叫到自己屋里:“你有没有跟姓韩的小子胡来?”
香莲答道:“他家里正要为他娶亲,我不主动,他就成别人家的人了。”
“可你是个女孩子,传出去有多难听?”
“害怕谣言的人才有谣言,不把谣言当回事,什么谣言都没了。”
白太太气得拿起笤帚就往身上打:“将来吃了亏你就知道啥叫人言可畏。”
香莲还跟她顶嘴:“你可知道啥叫无惧无畏?”
白太太气得把笤帚扔了,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
到了中午,伙计和丫鬟婆子都在餐厅吃饭,韩家松刚进餐厅就被香莲叫住:“韩家松,过来,老爷有话跟你说。”
韩家松从餐厅出来,几个丫鬟婆子翻起了白眼,秋菱说:“韩少爷将来要做白家的驸马,你们翻什么白眼?”
一个婆子道:“金枝玉叶才叫驸马,讨来的丫头只能找个牛马。”
秋菱猛地把碗一放:“这话你跟莲姐说啊?”
吓得那个婆子顿时噤声。
韩家松来到堂屋,白掌柜热情让座,对他说:“以后就在堂屋跟我们一起吃饭,别去餐厅了。”
韩家松答道:“我只是个服务生,别让其他人嫉妒。”
“这有什么好嫉妒的?我是东家,我叫谁过来谁就得过来。”
香莲插嘴道:“爹不是说有事跟韩少爷说吗?你就说吧。”
“嗯,对,对,”白掌柜看了一眼韩家松道,“前几日去给香莲姥爷吊丧,遇见一个远房亲戚也来吊丧,跟他聊起最近的情况,他说他在省城做煤油生意,现在发了大财。我突然想,咱们这烟馆最近不景气,县公署的人、警察局的人天天来检查,弄得鸡犬不宁。上回还差点把你和香莲的性命搭进去了,你说这一行有多难啊?刘副官临走的时候还跟我说,大总统颁布了禁烟令,烟馆迟早要关门,看来改行势在必行。怎么改呢?我想来想去,决定弄点煤油试试。如果好卖,我们就做大,彻底关掉烟馆,省得被查来查去,整日不得安宁。家松,你看如何?”
韩家松紧张得满头大汗:“我不懂,老爷觉得行就行。”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这个煤油生意只是试水,先让你和香莲试着做。如果干得好,再把烟馆关掉,专心做煤油生意。这样你明白了吗?”
“我只会送茶叶,不知道行不行。”
白掌柜苦笑了一下,又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