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广苑(85)

秦遇安瞥他一眼,凉凉道,“那又如何,你们这些士大夫「鸡鸣狗盗」就端庄正派了?”

真是五十步笑百步。小陆郎君不再说那等便宜话,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掀起被子就要将她拉起来,“快去带我看看那只鸡~”

秦宁一把打掉了他的爪子,“非礼勿动。陆大人不在意名声,本公主还要,不要带累于我…”

一路嬉笑,陆坦迫不及待地随秦宁来到了后厨,不急和冬葵紧随其后。但见杨宜简正执着双木筷,跟喜婶儿蹲在地上围着一块儿旧抹布拨弄着什么,小陆郎君切切问道,“可是有什么发现?”

杨先生正在…怎么说呢,玩儿鸡屎?

喜婶儿一左一右举着两柄火烛,将地上那坨鸡屎黄色的鸡屎照得瓦亮,杨先生细细探查过后,抬头与陆坦对视了一眼,随后搓堆儿将那抹布提起来一股脑倒进了一旁的铜盆里。

着清水冲了又冲洗了又洗,费了得有一柱香的功夫,盆地赫然现出了三枚粟米大小金灿灿的颗粒。人家都是大浪淘沙砂里淘金,这可倒好,屎里淘金…不急一跃而起,“我先去将那农户捉拿归来!”

“且慢!”他家大公子伸手拦住了他,“抓他无用,那农户定然一问三不知,不一定是刻意隐瞒,有可能是奉命行事,一直被蒙在鼓里…”

大公子言之有理,不急又道,“那…我先去打探一下那农户的底细?”

既然得了这么重要的一条引线,总不能袖手旁观不加以深究,秦遇安在一旁道,“陈镖头已然去了,这会子怕是快回来了…”

好家伙,趁他睡着,这小娘子将他的人差遣了个遍,小陆郎君大为不满,鼻息一震还是那句车轱辘话,“怎么不叫上我?”

秦宁烦他,冷冷道,“陆大公子玉树临风声名远扬,连西胡屠公主都一见倾心,天下谁人不晓?大白天贸然现身,岂不是自寻烦恼?”

生怕二人起龃龉,不急连忙充当和事佬,“大小姐是看少爷连日辛苦,好不容易安睡片刻,不忍吵醒而已…”

说话间,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仓回来了。冬葵适时递过去一盏热茶,陈仓一口牛饮下去,气息方才平稳了些,“大人可知那农庄是挂在谁人名下?”

陆公子紧紧盯着他,“莫要卖关子!快说!”

陈镖头又顺了口气,压低嗓门继续道,“是户部尚书郑大人的三姨太,这三姨太祖籍池州,三年前才纳进门的~”

下午,陈仓一身农夫短打明着暗着一通打听。一如陆大人所料,那农户丝毫不知这好大一群鸡的真正用途,他们只是当地百姓,受雇于人,在这农场上替人养鸡。

据说远在京都有一贵人别无他好,唯爱喝这一口故乡的走地鸡炖得汤。鸡群务必散养,除非万不得已不得喂以人工饲料,每日定时将鸡群从一狭窄通道赶往一处深山腹地,令其吃喝随意汲取天地之精华,晚间再悉数收回。

报酬颇为丰厚,但核验条件也更为严苛,需将鸡群的排泄物统统扫成堆装成袋,交货时一并上缴,东家要通过五谷轮回的结果来验收鸡们是否既天然又健康…

三年前,不正是尺州金线横空出世的时间。这真是天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低头不见抬头见。

郑尚书是谁,正是秦宁的老对头二公主李淇的大舅,郑德妃的大哥。二公主还有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老舅,也就是德妃娘娘的亲弟弟。

彼时秋猎,秦宁还未被皇家认作干闺女时,李淇找上门来给她出得馊主意就是佯装与她老舅有染,嫁给她老舅当个不知道能排到几房的姨太太,以逃避远嫁。

不经意间,陆坦唇角逸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转过脸来对秦遇安道,“你可还记得我曾答应你,给二公主找个「好夫君」,如今这事八字有一撇了…”

是夜,冬葵趁着夜色将那一只老母鸡原路放回,农户那一家正因为少了只鸡方寸大乱,漫山遍野地摸着黑找。

归来时冬葵面色凝重,静默许久,对秦宁道,“小姐,这一户人家实在是无辜,日后东窗事发,他们肯定会被推出去当作替罪羊,到时候一问三不知,最后屈打成招…这还算好,好歹能多活几日,就怕消息走漏后幕后主使先一步杀人灭口,他们死到临头都不知因何而死…”

冬葵动了恻隐之心,秦遇安歪在罗汉床上,举着本书,也不知道看没看进去,半晌闷闷地问冬葵道,“你说,鸡鸭不同于家犬,并不通人性,它们是如何知道时辰已到要回家的呢?”

第66章

这一宿秦遇安睡得七零八落。一会儿满天飞鸡毛,一会儿又满地撒金豆豆,还有睡前盘旋在脑海里的那个疑问,「鸡鸭不同于家犬,并不通人性,它们是如何知道时辰已到要回家的呢?」,梦里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便一直纠结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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