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不知道是不是忽然记起了什么,迟悦单手支撑着从床上爬了起来,“不会有烧焦的...”咽下顾虑,她有些认命地低下头。
“你不要拍废墟么,正好啊。”马哥依旧是满怀期待地开心语气。“总之,你今晚早点休息,明天咱们就换地方了,嗯?诶?!你怎么...”
通话在马哥疑似又遇到熟人的打岔间戛然而止。感受到他节奏的迟悦,习以为常的苦笑一声。“他手到底有事没事啊...”
意识到埋怨也没用,迟悦摸着墙壁打开灯,也打开了冷气。
行李箱大开,小药包被翻了一遍,拿着止泻药,迟悦又开始在房间里找水喝。一番努力,最终,她还是干咽下了药丸。然后又继续瘫倒在床,静静等待药生效。
...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门铃响起。
“迟悦?”
淡淡的声音,在耐心等待了一阵子之后,变成了有点担心的“叩叩叩。”
屋里的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熄灭的。侧躺在床上的身影在一阵敲门声里缓缓睁开眼睛。
“季航?”
头发随着动作微微下落,来不及将其别到而后,迟悦跌跌撞撞的赶到门口。
门打开的瞬间,几乎只一眼,季航笑着的唇角就沉了下去。“不舒服?”
根本不是问句,也就完全不需要她回答。将行李箱往屋内一推,季航倾身,动作轻柔地抱起了她。
身体骤然失重,她安心地缩进那个宽阔的怀抱里。门关上的同时,又听到熟悉的一声哼笑。
“这是水土不服了?”
充满调侃的语气里有些刻意隐藏的关心。视线里满满都是迟悦,让他连黑暗都没顾上。他进了屋,在没开灯的玄关愣了几秒,随即,又是一声哼笑。
好在季航经常出差,对酒店的布局很熟悉,不需要开灯,也精准地找到了床的方位。床垫微微下陷,她被安安稳稳地放到了床上。
迷迷糊糊地“嗯”了下,迟悦又侧过身,拉住即将抽离的胳膊。“坐...”懒洋洋地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她仰着头,软趴趴地望着季航。“外面是不是下雨了?”
“怎么,还想去淋雨?”即使知道迟悦的话出于无意识的呢喃,季航也还是坐到了她拍过的床沿边,倾身用手背去试探她额头的温度。
布料摩擦发出声响,感觉到舒服的凉感,又很痒,迟悦缓缓睁开眼,发现季航正撑在自己上方,额发遮住他笑吟吟的双眼。
“你笑什么?”看清季航确实是在笑,迟悦有些生气捂着肚子慢慢嘀咕:“幸灾乐祸。”
“那怎么办,哭?哭你一时半会也好不了。”季航虽然在笑,但看着她的眼光却热的很。“药吃了吗。”揉了一把迟悦后脑的头发,他不动声色地把挡住她呼吸的被褥给压平,调整好。
“季航...”带了点埋怨,带了点泄气,迟悦抓住那只一直在照顾自己的手掌。“明天要去海边拍废墟,你怎么办啊...”
“你能去再说。身体不舒服就得休息。都生病了,还在惦记工作?”长指拨开挡在她脸上的碎发,季航倾身,亲了亲她的脸颊,慢悠悠地叫了声,“小迟悦。”
他的触感,他的味道,伴随着一种久违的安心感,迟悦蹭了蹭床单,身体情不自禁地软了下来。
高大的身形遮挡光线,缓缓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季航给迟悦接连喂下几种药片,又把她挪到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躺着。半梦半醒间,迟悦抓住被子,感觉到屋内的温度也变得凉爽了许多,她抓住那个俯身向她靠近的影子。
“一起睡。”带着不容拒绝的态度,她不管不顾地把那人拉到了自己的被子里,又埋进熟悉的怀里浅浅呼吸着。“好香啊,你怎么这么香...”
季航头低着轻笑一声,又凑到她耳边慢悠悠地问:“那要不要再靠近一点闻?”
“嗯?”以为是自己吃药吃糊涂了,迟悦睁眼,看了看近到她再动一下就能亲上的喉结,又微微仰头,碰上了有点凉意的双唇。
“睡不睡。”鼻尖轻轻一蹭,带了点故意,季航双指擒着她的下巴,低头,唇尖若有似无地碰在她微微发烫的唇上。
像是只蝴蝶落在双唇之间,时而轻轻扇动翅膀和触须,弄得迟悦身体过电一样,麻痒从唇上快速传到心脏,继而分成几路,一道沿着脊椎传向尾骨,一道顺着躯干传到小腹。脊背一阵阵的发麻发酥,于是身体就更柔软的全挨在他怀里。
搂着她的手臂也热了起来,还越箍越紧,鼻息尽数洒在她的脸颊,季航的声线也变得更低,“你明天要是想在这躺着,就继续。”
和他语调一样懒散的是他的手,撩拨似地抚在那光滑发烫的大腿上。掌心温热,轻而缓地反复摩挲,带着几声低喘,他的呼吸也变得更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