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儿是不是有一位名叫江皓的病人?我们想了解一下他的情况。” 唐宋神色镇定自若,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不好意思,这关乎病人的隐私,恐怕我不能告诉你们。如果你们真的要看江皓的病例,得拿出合法的证明,或者得到病人的同意,只有这样,我才可以调取他的病例。” 秦蔓态度十分坚决。
唐宋却丝毫不慌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说道:“这自然没问题。不过呢,江皓是我们一起重大凶案的凶手,而且他已经不在人世了。我想,真要是按照程序来办的话,到时候恐怕得耗费秦蔓医生您不少的时间,说不定还得对您这诊所进行里里外外全方位的搜查呢。” 说完,唐宋像一只慵懒却又无比敏锐的猫,慢悠悠地抬眼环顾了一下整个屋子,那目光仿佛带着透视的功能,审视着每一个角落,让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秦蔓不禁喉咙微微一动,咽了咽口水,在心里权衡了片刻后说道:“好吧,你们想了解江皓的哪些事情,尽管问吧。”
“感谢您的配合。” 唐宋礼貌性地笑了笑,“给我们讲讲江皓的病情,还有他来这儿看病的情况吧。”
“稍等,我找一下江皓的病例。” 秦蔓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向柜子。她打开柜子,眼睛像扫描仪一般在那一堆按照字母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文件里仔细搜寻着。最后,她从以 “J” 开头的那一堆文件里抽出一个文件夹。
“江皓。” 秦蔓的眼睛快速地在病历上浏览着,“他因为离婚和丧子的双重打击,出现了抑郁症状,还养成了长期酗酒的习惯。这是他的基本病情。”
“那他第一次来这儿是什么时候?”
“第一次治疗是在 6 月 6 日。他是一名医生,所以病情交流的过程很顺利。他向我讲述了自己的所有经历。经过一番交谈,我初步确定他的状况主要是由于右手受伤,接着是丧子之痛,再到最近妻子提出离婚这一系列事情造成的。他试图用酒精来麻痹自己,造成了酗酒。我给他的建议是,每隔一天来一次治疗,这样对恢复更有帮助。”
“他的病情是怎样的?”
“经过评估,江皓患有中度抑郁症和酒瘾。”
“那您对他是如何治疗的?”
“我采用的是心理治疗和药物治疗相结合的方法。”
“具体是如何治疗的?”
“具体?” 秦蔓感觉唐宋的追问如同密集的鼓点,带来一种压迫感,但她还是保持着从容的姿态回答道,“心理治疗采用的是认知行为疗法,药物方面主要是一些镇定类抗抑郁药物。这个认知行为疗法呢,就是 ——” 秦蔓刚想展开详细的专业性解释,却被唐宋直接打断了。
“就是通过改变思维、信念和行为的方式来改变不良认知,从而消除不良情绪和行为。秦蔓医生,不用解释了。”
“原来是同行啊。”
“不是同行,只是拥有相同的知识罢了。” 唐宋紧接着问道,“您能具体说说您是怎么治疗的吗?”
“好吧,这样的话我或许就不用做太多的概念解释了。对于他的抑郁症,我采用系统脱敏治疗,对于酗酒问题,则采用厌恶疗法,让他对酒产生反感。”
“看来方法还算温和,不那么激进。”唐宋缓缓说道。
“因为都是医生,和其他病人相比,江皓的配合度更高一些,所以治疗效果也更加显著。”
秦蔓继续解释道:“采用系统脱敏疗法治疗江皓的抑郁症,按照他的心理不适程度由弱到强依次是工作、病人、手伤、丧子、离婚。工作方面主要是当前诊所的经营问题;病人就是他接诊的患者,手伤是三年前被病人家属刺伤右手的事情;丧子就是孩子夭折这件事;最后就是和他妻子离婚。按照由弱到强的顺序依次进行脱敏治疗,由于都是同行的关系,经过几次治疗后,效果很明显。到最后一次治疗时,病人只剩下对离婚这件事还有些难以释怀。至于酗酒问题,相对就简单多了,每次只要注射去水吗啡促使饮酒者催吐就好,然后配合平日里适量的运动就行。所以酗酒的问题也很快解决了。”
唐宋自语道:“似乎很顺利。”接着又问。“那江皓最后一次来治疗是什么时候?”
“6 月 10 日是他最后一次治疗,之后就没有再来过这里。由于他的整个疗程并未结束,所以我曾经打过电话,但是一直没有人接。”
唐宋眼睛一直盯着秦蔓,似乎想找出一些猫腻,“秦蔓医生,你喜欢音乐吗?” 秦蔓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她的表情很快恢复了平静,“我是否能在周末邀请您去欣赏一场管弦乐团音乐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