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乔赶紧和老陈道了别,也匆匆下车,在电梯门关上前挤了进去。
“门差点儿夹着我的手指!”方乔皱着眉抱怨道,“要是夹断了你可赔不起。”
“打架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手指会不会断?”杜聿扽了她的衣领,将她要往自己身上靠的身子拉开。
方乔笑道:“行侠仗义的时候哪会顾及个人安危。”
杜聿皱眉看她:“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儿?”
“反正不是丢人的事儿。”方乔不笑了,挪开脚步,和杜聿拉远了距离,恹恹地面对着电梯门。
“还不丢人?”杜聿说,“连五千都拿不出来。”
方乔不说话了。
“你是不是还不打算告诉我。”
“告诉你这个干嘛,我又不用被拘留,不需要公司来领人。”
“事儿不告诉我,没钱了倒是来找我?”
方乔重重呼了口气,心说要不是王铎那破嘴,我也不想找你来着。
电梯到了十八层,方乔蹿了出去,在门口等着杜聿。
杜聿慢慢走过去,拨开她,在指纹锁上放下手指。
两个人无声地进了屋,灯亮起,难得的让方乔觉得刺眼。
“二百花在哪儿了?”杜聿站在门廊问她,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怎么,你都给我了,还管我花在哪儿?”方乔和他对视,眼里是心虚之下的强烈对抗。
“说。”
“我要是不说,你是不是就不让我进去了。”方乔看了看杜聿身后的客厅,“那我现在就可以走。”
话音还没落,方乔就转身开了门。
“方乔。”杜聿明显有些生气了,拉住方乔,顺手把门关上,又上了锁,“我不希望你用这钱做我不喜欢的事儿。”
“比如呢。”方乔盯着他的眼睛,手被他攥得生疼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那儿是她今天新增的乌青。
“吸毒。”
“绝不可能。”
“酗酒。”
“偶尔喝点儿,但没瘾。”
“赌博。”
“掼蛋算么。”
“养男人。”
方乔愣住,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恍然大悟了,高兴地尖叫了一声,一下蹦到杜聿身上,抱着他忍不住地亲。
“杜总养着我,我再去养男人,我还有职业道德么?”她笑嘻嘻地捧起杜聿的脸,边吻他边说,“再说了,养男人是会遭天谴的。”
杜聿胸中一口浊气在她的吻中消散了些,但脸色并没有变得好看。
手托住她的腿,抱着她到了客厅,见她仍没有要下来的意思,只能把她放到了岛台上。
“见义勇为不是把自己也搭进去。”看着她嬉皮笑脸的模样,杜聿忍不住想要跟她讲讲道理,“行侠仗义也不是在街边儿打架。”
方乔哼哼了两声,不想听他废话,干脆拿腿去勾他的腰。
杜聿按住她捣乱的腿,却又不由自主地与她靠得更近一些:“你想想你在街上打架的样子,还和王铎一起。谁看到能觉得你是个什么女侠,只会觉得你是太妹。你不好看,连带着别人也不好看。”
他不赞同方乔的想法,更不希望她做一些他不喜欢的事儿。
“你怎么知道我想当女侠,你看得真准。”方乔笑笑,继续岔开话题。
杜聿这话说得够明白了,她这混迹社交圈的女人,已经不是什么好货色了,偏偏又爱生事儿,今儿进了局子明儿又给人赔钱。
这种情况,她丢人,连累着他也丢了面子。
好在她最不在乎的就是这些,杜聿爱说教,让他说就是了,反正钱她都到手了。
“我看不透你,方乔。”杜聿抚着她的脸道,“你的一言一行,包括你这个人,都不合理。”
“世界上什么人都有,你敢说你遇到的每个人都合理?”方乔笑道,脸又往他的手上凑了凑。
“但他们和我无关。”杜聿叹了口气,轻声说。
方乔笑容渐渐淡了,她不知道杜聿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马尔克斯在《霍乱时期的爱情》里写过,灵魂之爱在腰部以上,而肉体之爱在腰部以下。
从杜聿的角度来说,他们的关系,无论怎么看应该都只是肉体关系吧,连爱都算不上,又扯什么有关无关。
她拿不准杜聿的意思,更拿不住他的心。
“我也看不透你……”方乔喃喃道,转瞬又笑了起来,一下蹦到地上,“不过咱们不需要互相看得这么透,多睡几回,互相摸透了也是好的。”
“方乔。”杜聿深吸了口气,拧着眉拉住她,“我说的是正经事。”
方乔夸张地打了个哈气,又伸了个懒腰,说太晚了,正经事儿就留到正经的时间去谈吧,现在他们该做些不正经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