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乔又笑了起来。
“你再笑,眼珠子给你抠出来。”王铎骂道。
方乔瞪了他一眼,说道:“不是瞄上了,是拿下了。”
想到又还了二百万给隋哥,隋哥夸她是台印钞机,她的笑意更是遏制不住。
王铎白了她一眼,怒其不争地喝了口酒。
他以为方乔最近找了个班儿上,能摆脱过去那种保守诟病的生活,结果人还是冲着有钱大老板去的。
“新大哥身价如何?”他问方乔,“这回打算捞多少?”
方乔知道他在想什么,并不反驳,只说这次能让我一下子变富婆,然后把他们统统踩在脚下叫爷爷。
“你是不是有个瘫痪的爹、痴呆的妈、没钱上学的弟弟妹妹?”王铎问。
方乔笑了起来,说都没有。
“那你这是图什么?”王铎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认识方乔的时间不算短了,从最初听闻这个姑娘手段了得,到后来她成了他老板的女朋友,他都以为方乔是家里困难不得不混迹欢场。
可现在他们成了朋友,他开始了解她,他倒不觉得方乔真的缺钱,也不觉得方乔是图个乐。
这就更奇怪了,她到底图什么。
“图个行侠仗义,图个扶危济困呗。”方乔似真似假地说道,“还图个男人。”
“我们方乔是江湖儿女,女侠来的。”拳馆的小老板说,抬手给方乔又倒了一杯酒,“快意恩仇,情字当头。”
“是,你们这些大侠少侠的,就专打女侠。”方乔指着自己的手臂,又指指腿,上面零星散落着些青紫,“你看看给我打的。”
“没把你打骨折就算手下留情了,你知道以前有个女学员,才练一天腿就折了。”小老板笑道,“拳击最重要的是学会躲,你躲都不躲,可不挨打么。”
方乔想了想,无奈地笑笑,说我还真不会躲,天生就爱和人硬来。
“欠儿登。”王铎骂了一句。
方乔白了他一眼,也骂了句多余。
几个人喝完酒吃完饭,从交道口往鼓楼去,那儿有个Live house,总有特别燥的激流金属乐队表演,他们打算一起去看看演出。
天儿渐渐热了,燥起来的不仅仅是激流金属,还有街面儿上的混子。
几个人正围着两个外地来玩儿的小姑娘,一口一个妹子,哥带你上香山瞧瞧去。
方乔听着就觉得耳熟,仔细看了看,得,还是那群人,还是那套词。
眼看着小姑娘吓得快哭了,她和王铎对视了一眼,都开始四下寻找有没有趁手的酒瓶子。
半小时后,他们又被带到了派出所。
来安定门派出所办事儿的刘警官看到了他们,五官都皱到了一块儿,问清楚他们怎么了,又忍不住地乐。
“你们是专挑这几个哥们儿打是吗?”刘警官敲了敲桌子,“打一回不过瘾,今儿又特地组团揍他们来了?”
“警察叔叔,我们真是见义勇为。”方乔装着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我看到那几个姑娘,就想我被他们围住的时候,想也没想就冲过去了。”
“你们那叫想也没想么,往严重点儿说,你们那是持械伤人!”刘警官可不吃方乔那套,手掌狠狠地拍着桌子,“从路人手里抢的酒瓶子往人头上砸,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错了错了……”王铎赔笑道,“我们也是着急……也不能真看着他们把人姑娘带到香山去不是。”
“还是一样,人,我们拘了,钱,你们得赔。要不是人小姑娘给你们作证求情,我指定把你们这些个社会不稳定分子都拘了。”刘警官说完就出门了。
“不长记性。”调解室只剩下他们几个,方乔忍不住冲王铎摇了摇头,“他们靠咱的赔偿款都快能致富了。”
“这话说给你自己听吧。”王铎叹道,“跟你遇上总没好事儿,净进局子净赔钱了。”
方乔无奈地找出手机,查查自己还剩多少钱。
从杜聿那儿骗来的钱都给了隋哥,这个月的工资又还没发,她也真有些山穷水尽了。
银行的APP还没打开,倒先接到了杜聿的电话。
她立刻挂断,有些心虚地看看王铎。
王铎没看他,正和朋友们讨论赔多少钱合适。
杜聿的电话又打来了,方乔没辙,只能出了调解室,找了个角落接了电话。
“在哪儿?”杜聿说话一直言简意赅。
“在鼓楼。”方乔也尽量简短回答。
杜聿皱了眉头:“这么晚了去那儿干嘛。”
今天他有事,从公司走得早,办完事儿吃完饭却又晚了,想着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要不要回他家。
结果人跑鼓楼来了,而且肯定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