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她惊讶的是——他竟然躲开了。边扬一个挺立干脆利落直起上身,边宇冷不防扑个空,挣扎着爬起欲再次攻击时却被人一只手从后背圈过来将她紧紧缚住无法动弹。“我耐心有限,你要是继续这样那就没什么可谈的,钱你一分也别想拿到。”
提到钱,边宇瞬间冷静下来停止挣扎,边扬放开她又坐进沙发里,手撑着脑袋强打起精神,他已经两天没睡过完整的觉了。
边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要不是当初怕仓促卖房惹人生疑徒增麻烦,现在也不至于如此,本打算过个几年等大家都忘得差不多再偷偷溜回去处理房子。都怪那个没有良心的杨峰,竟然骗到自己头上,边宇在心里不知道第几次将他家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终于在思绪纷杂间寻到一丝线头,狐疑地问:“不对,如果你想要钱为什么不直接卖掉房子把钱拿着还特地跑过来一趟跟我分账,这说不通。”
前后因由逻辑边扬来之前至少盘过三次,边宇不是个脑子特别聪明的人但难保不会有像这次这样令人出奇的想法和手段,他闭着眼睛养神,将心中早已草拟好的缘由缓缓吐出,“本来是这么打算的,票都是提前两天才买上。但想想既然你都有办法从曹贵生那里搞钱,我为什么不可以,只要你把方法告诉我我回去就可以依样画葫芦再来一次,这不比上班轻松多了。”
他说得慢条斯理言语肯定仿佛真有此打算,可依据她的了解他不像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细想想从小到大哪怕连个青春叛逆期都没有的,对比她上学时候时期简直算得上是班级优等生,再转念一想龙生龙凤生凤也就没什么不可能的。
将信将疑道:“你当曹贵生是个傻驴蛋子,骗了一次还能骗二次,就算他傻不愣登信你那个丑老太婆也不没那么好糊弄。”
“如果是你当然不行,别忘了我是谁的种。”
尽管他说的有理有据,边宇依然对他前后不过三五天态度就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行为感到可疑,亦觉得同样的错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犯,边扬带来的钱是她最后的退路。
从小卖铺沿着道路往前走不出五分钟是个路口,穿过路口左拐经过一排小商铺临街二楼有家小旅馆,一晚五十块边扬一气交了七天的费用。每天早上睡到九十点才睁开眼,接着套上外裤穿着背心在逼仄的房间里晃悠,刷牙洗脸上厕所,睁眼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已经打开手机十数次,最后干脆让其保持高亮不熄屏,可手机自始至终处于安静状态没有任何消息和来电。
今天是大年初三,距离他离开平市已经过去五天,而他跟徐筱茹最近一次通话记录还是三天前的除夕夜,电话是他拨过去的,他想,她一定是气极了。透过电话他能听到那头的热闹场景,吃饭聊天喝酒还有搓麻将的声音不绝于耳,跟他在电视里看到的过年场景如出一辙,对比之下,他这头可算得上是异常寂寥,如若不是徐筱茹的冷淡,他应是很习惯的。
“在干什么?”他问,右手拿着手机左手插在裤子口袋在泥泞拥挤的街上漫无目的地溜达,胡子两天没刮头发也不洗,外套要穿不穿披在肩上像个十足的街溜子。
“刚吃过饭。”那头答。
他拿开手机看了眼时间,才下午三点,“这么早?”早上下过一场雨,经过络绎不绝人与车的不停践踏,四处都是乌黑的泥水,他穿着棕色高帮靴踩过一处水洼,泥水漫过鞋底溅了几滴在鞋面上,错开人群停在路边正要弯下腰去擦拭。
“嗯,习俗,年夜饭都这个时间吃。”她说:“不说了我妈叫我,新年快乐多吃点好吃的。”
“诶——”边扬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没有一丝犹豫,留他一个人他握着手机愣在原地,支在路沿上的脚被过路的人踩了一脚也没发觉,十几秒后才收起脚抬腿要走,举目望去满是沉浸在新年欢乐中面带喜悦的人潮,熙熙攘攘吵闹不已,搅得他头昏脑涨一时竟忘了要往哪里去。
那头,徐筱茹拿着手机靠着墙兀自愣神,喉间不知不觉冒出酸涩大力吞咽也无济于事。
“干嘛呢,喊你老半天让你拿瓶酒怎么跑房间里躲懒来了,你爸还等着你陪酒啊。”纷杂的思绪被卢芝惠冷不丁一嗓子硬生截断,她忙收拾好情绪清了清嗓子,“回个消息,朋友给我拜年。”
从大年三十一直到正月初七,整整七天边扬将陵明上上下下摸了个遍,从西头的光明公园到东头新建的大桥哪哪都有他的身影。他不骑车也不打车就靠着两条腿从早走到晚,累了就随便找个街边饭馆或是公交车站吃点东西喝口水歇个脚,县城拢共就这么大,好几次在路边被和边宇一起打牌的人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