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小巷平地生出三个人,有瘦有胖,其中一人手里甚至夹着猩红的烟头,长短不一的影子好似催命的鬼魂,狞笑着向她一步步逼近。挣扎间,惊恐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疯狂扭动,试图在他们三个人靠过来之前摆脱束缚。
“臭娘们劲还挺大,快过来帮我按住她。”
“彪子,你不行啊,按个小妹妹都没劲?昨天晚上干嘛去了?”
身后的彪子冷笑一声,口鼻前的手向后一勒,程若茵被迫抬头,那烟头男从口中抽出烟头,故意朝她脸上吐烟圈。呛人的烟味迎面扑来,程若茵的咳嗽被尽数闷在犹如铁链般的大手间。
“娇气得很啊,闻不得烟味?”那瘦子冷笑着过来,揪住她的头发往后拽,刺痛感好似要掀翻她的天灵盖,生理性的眼泪一滴接一滴从眼角溢出,却只能换来对面毫不留情的嘲笑。
“哭吧哭吧,我们最喜欢看小美人哭了。”那胖子喘着粗气,接替彪子的位置按住程若茵挣扎的动作,粗鲁滚烫的热气打在脖颈间,双手的力道好似一座压在身上的山。程若茵挤出最后的几滴眼泪,狠狠咬住捂住嘴巴的手,趁口鼻恢复自由,仰头对着天大喊:“救命啊!!!!陈奇!!”
“操!妈的!还敢喊?”彪子吃痛,对着程若茵的膝盖就是一脚,膝盖骨仿佛都要被踩碎,冷汗唰得一下流下,程若茵喘着粗气跪在地上,背后一双手扒开她的手,试图将背上的书包扒下来。程若茵奋力抵抗,手指甲使出吃奶的劲,狠狠掐进彪子的手,指甲硬生生刮下一块皮。彪子吃痛,一脚踹在她背上,程若茵的下巴重重磕在面前的水泥地板上,牙齿咬到舌尖,尖锐的疼痛直冲大脑,血腥味蔓延在口腔内,脑旁的血脉突突跳着,又被彪子提起头发,重重按到地上。
火辣辣的皮肤贴上冰冷的水泥地,咸腥的汗滴落到嘴里,,眼镜早不知道被甩到哪里去,视线一片模糊,程若茵喘着粗气,无法抵抗的力量催生恐惧,她喘息着,像是条搁浅的鱼,脑内的嗡鸣吵的她无法思考,书包被理所当然地夺走,她试图扭身爬起来,却被那胖子用力按住。
“彪子,你怎么都不会怜香惜玉呢,这么干净的小妞,破相了可惜。”那烟鬼凉凉凑过来,烟头带着猩红的火星,按灭在程若茵眼前的地上。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事到如今,程若茵咽下嘴里的腥味,试图维持理智,寻求解决办法。
“哦,这个么,说起来你也怪可怜的。”瘦子笑嘻嘻地蹲下,露出一口大黄牙,“你爹,欠了老大的钱不还,我们正好都在这片混呢,这不,借你点东西,敲打敲打。”
“我跟他——没关系——”被按在地上,程若茵调出浑身力气,咬着牙也没能挣脱,话挤出牙缝,听得对面两个一阵狂笑。
“妹妹,那是你爹,怎么会没关系?”瘦子拍拍程若茵的脸,似是怜惜一只路边的流浪狗,“再说了,现在可不是跟你讲道理的时候!”
“程若茵你在干......什么。”陈奇的声音遥遥传来,肥硕的身影站在巷口,乌黑一坨,好似闪烁的大号希望,程若茵奋力扭动,试图让他看清自己的状况。
蹲在她面前的两个缓缓站起,只剩身后的胖子还按着她,一霎那,程若茵抓住最后的希望,胸腔内一股气支撑她朝着巷口大喊:“陈奇!!救我!!!快报警!!!”
她想往陈奇的方向跑,却遭来更大力的镇压,粗粝的石子磨得她生疼,却阻挡不了她奔向希望,她彻底爆发,狠狠踹在胖子的肚子上,跌跌撞撞向巷口跑去,却听得身后传来彪子兴奋的喊叫。
“找到了!真有好东西啊!”
糟了!胸针!
程若茵回头,那枚藏在钱包里的玫瑰胸针正被彪子捏在手上,幽蓝色的流光宁静如黑夜,在夕阳的投射下熠熠生辉。
“还给我!”几乎是下意识地,程若茵朝彪子扑了上去,指甲正对着他的脸狠狠抓下,试图抢夺他手里的胸针。
彪子险之又险地擦着指甲躲开,却被炮弹一样的程若茵撞到墙上,头狠狠砸中墙壁,手上的胸针应声坠地,程若茵没管彪子的痛呼,从地上抓起胸针,试图再跑!
呼啸风声掠过,瘦子和烟鬼两个人抱臂堵在她面前,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推到地上。
胳膊肘擦过坚硬的水泥地,手中的胸针棱角几乎要陷入皮肉,她死死握着胸针,警惕地盯着面前的两个人。
“你那个好哥哥还真是没出息。”瘦子偏头吐了口痰。
程若茵向前看去——巷子口空空荡荡,哪里还有陈奇的半点身影?
希望破灭,但现在仍不是放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