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这次若非是阿佩出面,文盈根本不会来陆府。
只是阿佩将人叫过来也就罢了,文盈拦着大哥不伤他,他也不会自大的认为是为了自己,可要是让文盈撺掇大哥去犯错,这可就难办了。
陆璎察觉他面色不对,开口询问一句:“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难处?”
陆从璟还没开口,但张氏已经沉浸在陆从袛即将因枕头风而自取灭亡的结局中,强先一步道:“哪里能有什么难处,你弟弟那你成还比不上那个畜牲?文盈那丫头我也是看着长大的,你弟弟若是主动,她定会唯命是从。”
张氏对自己儿子是自信的,但陆璎却是同弟弟犹犹豫豫的眼神之中读出了些旁的情绪来。
但她全当没看出来,弟弟需要磨砺,若是连个丫鬟都弄不明白,日后如何在官场上玩弄人心?
即便是文盈对弟弟当初没有前情又如何?
是人就有人心,有人心就有欲望与弱点,大不了就将文盈当成一个寻常人来看,叫弟弟去试一试如何揣摩人心、拿捏人心。
这边说完话,陆璎便叫弟弟先休息着,自己则是扶着母亲回了屋去。
如今的陆府已经没有从前那般规整,已经被翻弄的不成样子,下人们正在费心收拾着,她则是先同母亲进了屋子,叫钱妈妈在门外守着。
张氏还不明所以,但陆璎面色已经沉了下来:“母亲,现下我问什么,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不能有半分虚假。”
她声音也认真起来:“今日父亲说,您前头的那位杜夫人活着的时候私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三百五十三章 断臂求生,他要死随他去
张氏下一瞬蹙起眉头:“你问这个做什么,平白无故提一个死人,也不嫌晦气。”
瞧母亲这个样子,陆璎便知道此事定然同母亲有关系,说不准还是母亲的手笔。
“母亲,你可信我?”
陆璎认真开口,就是语气里也不见寻常时为人子女的恭顺温柔:“大哥本就对咱们家有敌意,父亲今日提起这件事,分明是要惹怒大哥,好激得他犯错,只是父亲还是低估了大哥对杜夫人的在意,依我看来,大哥日后对咱们家的报复定会变本加厉,现下我需要知道实情才能相处对策来。”
张氏过了许多年的好日子,年轻时候做的事,她已经很少再回想。
甚至埋藏在记忆深处,随着念头的越来越就,当初的那些微薄的愧疚也早不知消散到哪里去了,尽数换成了理直气壮。
她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错,也不觉得自己这手段有什么残忍,便将当初靖王的事一并说了出来。
陆璎听来听去,眼眸倏尔瞪圆:“竟如此荒唐!”
她觉得自己行事便已经很大胆了,没想到母亲年轻的时候更加没有底线。
可这话张氏就不爱听了:“什么荒唐不荒唐的,成王败寇,你娘我要是不如此,哪里有你们现在的日子。”
可陆璎却是一个劲儿的摇头:“错了,都错了。”
她算是为大哥这么多年来的怨怼找到了缘由:“不管是为了什么,事情既然做了,便得做的干净,当初杜妈妈的丈夫欠赌的事情,母亲不该用自己的人,而是该用祖母的人,大哥不是蠢人,这么多年来的积怨,他定会重查当年的事,想来他已经知道是母亲你的手笔了。”
陆璎直犯愁:“原本我想着,将大哥所有的怨怼都推到父亲身上去,所有的报复都去找父亲就是了,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各论各的,他还是我于二弟的大哥,我们兄弟姐妹一起重组陆家,依旧拧成一股绳,可母亲你这般露马脚,大哥势必要将咱们也恨上了,绝对不可能同咱们重归于好。”
她越想越觉得可惜,说话也免不得有些冲:“母亲你也不该对大哥那般薄待,既是对他母亲不好,更应该尽好主母的职责,好好教导大哥,叫他真心实意将你当做母亲才是,这么多年要是您未曾对他逼的这么紧,咱们也不会积怨这么深。”
张氏受不得女儿说自己的不是,更是觉得女儿有些太过冷静了,冷静到说出的话都有些薄情。
“什么叫将报复都去找你父亲?那可是你爹,难道你要叫那畜牲杀了你爹,然后再同你和你低弟兄弟姐妹一家亲?你的孝道何处去了?”
陆璎别过头去不说话,心里也是有些不舒服的。
忍了又忍,她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断臂求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而且这不也是父亲做的决定吗?他本也打算牺牲自己,为二弟、为陆家铺路,要不然他为何要当众激怒大哥,又为何要甘愿入狱?女儿这也是圆了父亲的局。”
张氏气的不行,方才还觉得女儿聪慧无比,此刻却觉得女儿实在是离经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