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嘴也是修,她娘亲也是自打生下来一睁眼睛就为人丫鬟的,小时候娘亲便说,莫要以为说旁人两句坏话没什么,说出去的每一句话都有自己的善恶、功德与孽障,要不然十八层地狱之下为何会有拔舌地狱呢?
往近处说,是被主子责罚、大骂两句,往远处说,弄不准是要生业障的,到时候下辈子还是奴婢可怎么办。
但陆从祇所思所想明显与文盈有偏差,他不是做奴婢的,他是做主子的,自是更关心自己在她口中如何。
“那你从前是如何说我的?”
文盈眨眨眼,眸色有一瞬的躲闪,但还是笑着道:“妾不随便说人坏话的。”
陆从祇听出了她的话外之意:“所以,便是旁人说我坏话的时候,你只顾着在旁听着?”
文盈忙不迭点点头,可这头点完,便觉得哪里怪怪的不对劲。
便见大公子似笑非笑:“哦?那便是旁人无论说什么,你心中都是默许的。”
夏日里文盈身上衣裙穿的轻薄,他不过随便伸手一扯,长指便顺其自然滑了进去,温热的掌心慢慢抚上她的腰腹,进而向上攀。
她身上是微凉的,夏日里摸起来十分舒服,但对应着的文盈却觉得他的手路过的每一处都能将她灼伤,可偏生她避无可避,好似这就是她不实话实说的惩罚。
文盈的声音有些发颤,两只手想要反抗却被他反剪在身后,这倒是叫她回忆起从前听过的大公子的坏话。
有是夫人身边的人有意诋毁,有些话放在现在来看,倒是半点没有冤枉他。
文盈在他指尖软下来,又羞又恼,直接开口便是道:“说您脾气不好,霸道又暴戾,什么事不顺您的心意都是万万不成的。”
陆从祇手上一顿,敛眸瞧着她。
文盈呼吸稍稍急促了些,但她却知道,她现在占了上风。
她甚至还故意笑着反问他一句:“公子,这话也没冤枉您罢。”
她眸光一闪一闪的,陆从袛一瞬失笑,只旋身将她压在了椅子上。
“故意揶揄我?”
文盈话说的都是事实,但揶揄也是真:“妾也不明白了,您好端端的非要听旁人是如何骂您的做甚呢?”
但下一瞬,她的唇被他衔住,唇上的口脂也不保,甚至最后还被他轻轻咬了一下,不疼,但却叫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弄罢,陆从袛还用鼻尖稍稍蹭了蹭她,低哑着嗓子道:“这次口脂是甜的。”
第三百二十章 一看就知没干什么正经事
文盈被欺负的面颊泛红、衣衫不整,维持了一天的姨娘派头这时候被弄的荡然无存。
她微微喘着粗气:“幸而此刻没人进来,若是被人瞧见妾这副被您欺负的模样,怕是日后在府上妾的威信都没了。”
“也不一定。”陆从袛笑的多少有些恶劣,“府是不是谁受宠谁便能有威信?若是被人瞧见陆,说不准要更敬重你几分。”
文盈知道大公子这般说只是玩笑,但她还是控制不住面色有些尴尬:“这话公子还是莫要说了,正常府只有通房侍妾才要靠宠爱的。”
换而言之,正房夫人若是有宠,那可以说是夫妻琴瑟和鸣的佳话,但若是没宠也无妨,在夫君面前有体面、在下人面前有威严便好。
她知大公子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无意之言罢了。
但陆从袛后知后觉的愧疚来的很快,他对这一方面的表露还是不算熟练,只是唇角动了动,憋出了几个字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后面的话,他措了一会儿词,却还是没想好如何将这敏感的事柔和些说出来。
他会的只是行动,他俯低下身来,很是珍重地将文盈揽抱在怀中,还在她面颊上轻轻蹭了蹭。
活像文盈儿时在门房养的大狗。
文盈被他又蹭又压,身子一个劲儿地向后仰去,直接被压在了官帽椅的靠背上。
她无奈推了推他:“好了,妾明白您意思的,也没往心里去嘛不是。”
陆从袛却不能不往心里去,脑中还反复思量着,日后可不能在随口说出这种话了,一次两次没什么,伤人的话说得多了,即便是再无心也要变成有心。
天长日久下来,岂不是要将人推的越来越远?
他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从前应当没人说我说话不中听罢?”
他有心找借口递到文盈面前,许她借此机会来说些自己的坏处出出气。
文盈笑了出来,眼角弯弯的:“这还真没有,您平日里惜字如金的,哪里稀得同下人们说话。”
陆从袛脑中倒是控制住想起文盈从前瞧见自己,就浑身发抖的模样。
虽则现在有时候也发抖,这因为胆怯而发抖,和因为亲热时颤抖,还是有根本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