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力地张了张嘴，眼神里带了一些凶狠，却因为身体的原因，整个人虚弱不已，那点凶狠毫无威胁力。
“祝溪，你好烦。”
这是她醒来之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可是看到四周除了一脸冷漠的卓宴洲之外，只有一个有点怯生生的祝溪，她突然就觉得有些可笑。
但想了想，又觉得格外合理。
自己躺在这里，甚至永远醒不过来，不都是她那些家人要的吗？
祝溪防备的眼神里夹杂着几分不忍和同情，语气温柔地问她。
“你不疼吗？竟然割腕，你都不知道你捅我一刀，我有多疼。”
查笑笑第一次觉得，祝溪的话好多，又觉得有些尴尬。
毕竟自己当时被冲昏了脑袋，啥也没想，就只想带着祝溪一起下地狱。
她转过脸，有些别扭地开口。
“你怎么来了？”
其实她以为她已经死了，毕竟当初听到家人放弃她的消息之后，她只觉得万念俱灰。
明明预料之中的事情，还是让她痛彻心扉。
祝溪心里并没有原谅那一刀，只是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不免生出了不忍。
她看着查笑笑，目光平静如水。
“他们说你要死了，没有人来看你，我一想你好可怜，就过来了。”
听到这话，查笑笑觉得自己心口被扎了一刀。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把祝溪当仇人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祝溪出现，并没有改变什么。
只是一个比她优秀的人出现之后，身边人的真面目就被揭露了。
那一刻，愧疚突然涌上心头，她转过头看向祝溪语气诚恳。
“祝溪，对不起。我不需要你给我签谅解书，我没什么理由被谅解。谢谢你来看我，我不会寻死了。”
她已经死过了一次了，没有比那样的黑暗更可怕的了。
更何况，那对她未必是解脱。
对于查家来说，可能就是解脱，也是一把可以握在手中的利刃。
她不要再做查家的工具，她会安安稳稳地在监狱里待十三年，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
从医院离开之后，祝溪那颗心也算放下来了。
卓宴洲看了一眼发愣的女孩，想到她在病房里说的话。
“你真想过给她出谅解书，重新判决，然后给她减刑吗？”
以他的角度来看，悔过和赎罪并不冲突。
那十三年，是对她蔑视生命的惩罚。倘
若那天，祝溪没有醒过来，哪怕判上二十年，对于祝溪也没有用。
所以就算她真的知道错了，也应该继续接受惩罚。
但他也尊重祝溪的想法，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容易心软。
如果她真的打算那么做，自己反对的话，最后难受的还是祝溪。
祝溪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我只想让她醒过来。卓哥哥，我不是傻子，那个刀子捅进肚子里真的很疼。但是她不应该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祝溪也没有原谅查笑笑，伤害就是伤害，无论出发点是什么，那一刀不是假的。
正好这时，卓宴洲的手机响了，是许唐的电话。
“老板，那个舞团收购下来了。而且我还招了一个很不错的经纪人，无论是能力还是长相，都没得说。”
卓宴洲淡淡嗯了一声，确定祝溪没有听到之后，就挂了电话。
祝溪也没有多想，毕竟卓宴洲平时打电话的时候，也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叮咚。”
一条消息提示音响起，祝溪下意识点开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第27章 她的月光少年
手机屏幕亮着，那个熟悉的人的消息显示在消息界面上。
“小溪，好久不见，我回国了。”
祝溪最终没有回复那条消息，只是冷静地退出了消息界面。
只是一路上，她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卓宴洲刚才在开车，并没有看到祝溪手机里的消息，以为她是累了，便也没有开口打扰她。
车子一路开进别墅，直到卓宴洲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祝溪才意识到已经到家了。
久远的记忆在岁月洗礼之下，重新冲刷着她的大脑。
在没有被卓宴洲收养之前，祝溪喜欢的人，并不是他。
而是一个从她青春懵懂的时候，就惊艳了时光的学长。
说起来，他和卓宴洲的经历还有些相似。
都是男人在结婚之后，犯了错误之后留下来的孩子，都不被认可。
当初那个学长在她们的学校里，不仅仅是全校第一的学霸，同时也是温润如玉的温柔校草。
他面如冠玉，儒雅风度，是无数女生心目中的梦中男友。
只可惜后来，他似乎得罪了什么人，就爆出了他是私生子的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