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房间？”姜允跟过来看。
林佳雾点点头：“嗯。”
其实不是她的，她不住在这里，这里根本不是她的家，她也没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这个房间是阿舒的。
自从阿舒走了之后，这个房间就被锁起来了，谁也进不去。
大概是为了演戏演的更加真实一点，所以那会儿林成余把这间房间的钥匙给了她，交给她来保管。
林佳雾把钥匙收起来了，但也从来都没有打开过这扇门。
冰封的记忆在这一瞬间涌入了她的脑海里，她打开门的瞬间，忽然有些后悔，她觉得不该带着姜允进来这扇门。
“我来看看。”
姜允也是根本就没把自己当成外人，想进来就进来，进来之后发现这个屋子里还落了好多一层灰，道：“怎么好像没人打扫？”
林佳雾点点头：“都锁上了，当然没人打扫。”
一般人都根本不会进来这个屋子，当然也就不会来打扫了。
而且，外边的环境看着一尘不染的，就这个屋子有些脏，一眼就知道，这个屋子很多年没人来过了。
如果这个屋子是林佳雾的，那这林家的人确实是没把林佳雾当回事了，就算女儿出门在外工作上学，很久不归家，但屋子至少要给人打扫了才算是了。
但偏偏连屋子都不给清扫，这就有点……一言难尽了。
姜允想到了这一点，有些皱眉，道：“你们这家里人……”
林佳雾说：“反正也没人住，不打扫又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句话，姜允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一点，继续说：“你们家里的关系可复杂，我到现在都没看明白。”
林佳雾瞥了他一眼，说：“复杂的多了去了，这个世界上又不是所有的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再说了，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环境，也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也不是谁都会宠溺孩子的。”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家家户户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清官还断不了家务事呢。
但这些话从林佳雾的嘴里说出来，让姜允的心口不免有些触动，因为他亲眼见识过小时候的林佳雾，她活的那样光鲜亮丽，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可是摇身一变，她成为了林佳雾。
而这个林家，似乎对她并不怎么样。
“但你们不像是正常的家里人，”姜允低声说，“林成余对你不好？”
林佳雾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没有。”
姜允皱眉，大概是对林佳雾的话表示不信任的。
很快，林佳雾似乎看出来了姜允的想法，就反问了一句：“那在你看来，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
姜允一下子哑口无言。
这个评断标准实在是太广泛了，让姜允自己来定义的话，他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说出这个尺度。
一抬起头，看见林佳雾的脸上挂着的是很自然的表情，她似乎并不在意这些童年的经历。
也是。
姜允想到凌家的那场大火，如果在童年的时候就已经经历了最残忍的事情，那么后来的每一天活着，都是劫后余生，都会感觉自己的每一天是偷来的日子。
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估计林佳雾在意的，已经不是家里人的关系了，至于这些生存环境，或许更加不值得林佳雾去斤斤计较。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姜允一时间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开口说：“我是问……”
“没有。”
林佳雾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姜允一愣：“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不知道，”林佳雾笑了，“但我能猜出来一点。”
“什么？”姜允纳闷。
林佳雾说：“你不过就是想知道林成余这些年有没有虐待过我，有没有对不起我，不然为什么我一看见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我对他好像没什么好脸色。”
姜允的眉头还是皱着的，但是看表情就能够知道，林佳雾说对了。
不光是没什么好脸色，最关键的是，这林成余作为一个养父，对林佳雾的态度……实在过于友好了。
甚至是带着一种上下级的碾压感。
这一点姜允是再清楚不过的，因为他自己就是公司老板，底下员工对他什么态度，就和林成余对林佳雾差不多。
林佳雾说：“我这些年都在给他钱，其实李虹可以不来问钱的，我又不是没给。”
只不过大概是李虹不满足现状，所以才会如此。
姜允说：“只因为这个？”
林佳雾点头：“小时候没有经济能力的时候，家里人打压孩子，等孩子有了一定的经济能力，家里人的脸色都变得小心翼翼，我也不知道这是哪个家庭有过的场面，但在这个家里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