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表现出来,不怒发笑出声:“宋执,当初你们收购白氏之际,不知道有没有发现白家资产少了一部分吗?”
宋执注视着江斯瑾,“然后呢,你又想用什么话语来挑拨离间呢?”
此刻江斯瑾无论说什么,在宋执眼中,都是在挑拨离间。
而江斯瑾缓步靠近,手指拍了下宋执的宽阔肩膀。
“当初白家给阿月留下一笔巨额的嫁妆,只会在她成婚后,才会由基金转交到她手中,如今恐怕价值一百多个亿了。”
“另外,阿月可是怀疑你,以及你背后的宋家害了她父母,所以才会非要嫁给你。”
“她不爱你——你不过就只是一个工具罢了!”
最后一句话不断在宋执耳边回荡,其中夹杂着一些轰鸣与模糊的电流声,让他有些回不过来神。
那一瞬间,宋执只觉得自己心口就像是被刀不断刮过一般鲜血淋漓。
浓稠黏糊的温热液体渐渐将其包裹,仿佛怎样都挣脱不了一般。
他手脚有些麻木,但依旧冷冷望着眼前的江斯瑾。
尽管宋执有些听不见江斯瑾在说什么,还是不认输开口。
“我至少是工具,而你连个工具都算不上,真是可悲,倘若你来这里只是想要挑拨离间。”
“离开吧。”
最后,眼前的江斯瑾唇瓣一动一动,狭长眼眸中仿佛充斥着胜利者的得意。
宋执好像听见了他最后一句话——“宋执,你需要钱的时候,可以给我打电话。”
办公室门被关上,一声清脆响动唤回宋执的听觉,他眸光晦暗冰冷。
工具吗?
到底谁才是工具,恐怕江斯瑾还未看透,因为——
主导权在谁手中,谁才能决定工具究竟是谁。
于是宋执拨通了一个电话,语气冰冷疏离。
“你去帮我做件事情。”
……
而办公室内,林幼怀中抱着文件,竖起耳朵偷听里面宋执打电话。
“……一定不能放过……”
她听不太真切,但刚才看见江斯瑾进入办公室,如今又听见宋执这话,顿觉不妙。
恐怕宋执这是想要对庭月姐动手,要及早通知到位。
于是林幼偷偷来到楼梯间给白庭月打电话。
白庭月纤细如青葱手指在精致钢琴上不断跳跃,指尖白皙落在黑键之上,有一种矛盾又和谐的美感。
“无妨,你继续观察,随时通报消息。”
听闻这话,林幼还想说什么,白庭月就直接打断。
“宋执可不是那么简单对付的,我心里有数。”
林幼抿唇,虽然有些不太听得懂,但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庭月姐心里有数就行。
乌云笼罩在天空之上,有一种风雨欲来之感。
宋执坐在回去车上,广播里不断播报着紧急天气预报。
——“请全体市民注意,台风预计从晚上九点登陆,请做好防风准备,切勿出门……”
而宋执手指扶住眉心,是无论如何都化解不开的愁绪。
夏宁撤资,必定会对驰骋造成巨大影响……
时间来到九点,宋执臂弯搭着西装踏入别墅,映入眼帘便是一地杂乱。
一道清冷窈窕身影在其中忙碌,周围一切杂乱仿佛都黯然失色。
她纤细手指将一些贵重物品包裹起来,神情十分认真,平添几分与众不同的美感。
白庭月始终都是美的。
宋执漆黑瞳孔中闪过一抹深邃,她是属于自己,又好像不属于自己。
他嗓音沙哑,“这是做什么,阿月。”
白庭月依旧忙碌着,头也不太抬,语气冷若寒冰。
“我要搬家。”
你让我如何理解
宋执愣了下,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那我去收拾东西。”
他埋头往房间方向走去,一向整洁的白衬衫生出抚不平的褶皱。
“只有我搬家,没有你。”
白庭月毫无波澜起伏的声音传入宋执耳中,他脚步一顿,背影微微垮下一些。
黑夜之中,唯独别墅灯火通明,外头皆是风声呼啸,阴沉沉的令人遍体生寒。
宋执立在昏暗走廊之中,半张脸隐匿其中。
“我们一起搬家。”
他刻意加重语气,但心中早就了然于心,不过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而白庭月毫不留情的开口再次重复。
“我跟你说了,只有我一个人搬家。”
说完这话,她跨过杂乱的东西,从餐桌上取下一个文件袋递给宋执,纤细手指微微捏着,透着一股极致的清冷美感。
宋执接过东西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离婚协议书。
他面色顿时沉了几分。
“我说过不会同意离婚的,你有多少,我撕碎多少。”
话音刚落,宋执便把离婚协议书缓慢的撕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