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频还在播放,余温急的声调都变了,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忽然开口叫了一个名字,“迟书。”
迟书看着余温急成那样,心中也猜出了录音的出处。
看着被钳住的余温,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监控,红灯闪烁着,他知道严簌那个疯子不会放过监控,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喜余温,此时的他什么也不能做。
之前成荀之带过来的长卷发的美女在一旁笑着说,“迟总,人家叫你帮忙呢,您怎么不怜香惜玉?”
“叫我干什么?不熟。”他的口吻明明是不耐烦,但余温对上他的双眼,看见他灰褐色的眼底,欲盖弥彰的悲凉。
“我兄弟能帮你?!”成荀之发起酒疯来简直吓人。
余温看着那双眼,忽然想七年前的汕城,那天余温打了迟书之后,知道他不能再来自己家里,将事情写在纸上,准备悄悄的给他。
然而等她来到超市门口,昨晚欺负她的那些小混混围在一起抽烟,见了她,不知道从哪里抓到一只壁虎,拉开她的后脖领就扔了进去。
余温不知道壁虎爬到了哪里,只能尖叫着抖动身上的衣服,越抖壁虎越乱窜。
那些混混们扯着嗓子笑,“脱了衣服不就出来了,脱啊!”
迟书听见吵闹声出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她撩起衣服,隐约可见廉价的文胸,还有那些人色眯眯的眼神。
这座八十年代开始被遗弃的城镇,留下来的年轻人,都是些处理不掉的渣滓。
那个他赔后半生要护住的人,此时如野猫一样被人戏耍欺负,野猫尚且会伸出利爪反击,而她已经被驯化的不懂得反抗。
他脑中一片空白,刚想冲上去,却看见了远处站着的警察老徐,他抽着烟,一直盯着自己,似乎在确定两个人的关系。
看来他们已经对自己有所怀疑了。
那天,他就站在那里,冷漠的看着。
而今天他也只能如此。
余温忽的开始心灰意冷,此时她还被拽着,幸亏音频里没有说话声,否则那些女人一定能听出来的。
然后音频里传来“咚”的一声,成荀之瞪大眼睛,“床都塌了!这么激烈!”
盛闻刚下楼就听见那些声音,只觉眼皮一跳,觉得这女人脑子里注水了,这种音频还能到处放,这是什么癖好?
第18章 他无法给
然而他一进门就看见了让他怒火中烧的一幕,以前成荀之喝多了也做过很多过分的事情,他也懒得管,没想到竟然这么过分。
盛闻一怒之下冲过去,一拳砸在成荀之的脸上。
霎时那些女人目瞪口呆,这两个人可是跟亲兄弟一样,此时竟然挥拳相向,简直是匪夷所思。
迟书眼底满是漠然的看着刚才还嚣张的成荀之,现在成了怂包。
盛闻将u盘拔了下来,转手被余温拿过去,她很淡漠,一双眼睛里空洞的有些吓人,这让盛闻有些心慌。
这一拳头下去,成荀之下巴肿的老高,张开嘴牙缝里全是血,酒也醒了一半,喃喃的叫了一声,“盛哥。”
盛闻面带怒意,“待会再找你算账。”
看着余温拎着包面无表情的出去,他赶忙追上。
余温才走到楼下,就接到了母亲蔡淑的电话,她原本以为是弟弟的事情,没想到父亲竟然进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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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闻开车送她去了医院。
蔡淑站在等候区,手里攥着收费单据,她个子很矮,比同龄人苍老很多,一身加起来不超过一百块的衣服,到处问着缴费的地方,却因蹩脚的普通话,打听不出任何消息来。
很是让人心酸的场面。
余温踩着高跟鞋过去,眼底有所触动,“妈。”
蔡淑见了她,跟救世主一样,“你总算来了,你爸没什么大事,就是劳累过度晕过去了,住院观察两天就行。”
她的目光又看向跟在身后的盛闻,或许是知道了他的身份,蔡淑自卑的低下头,连声招呼都不敢打。
余温接过缴费单,“劳累过度,我不是给你们转了几万吗?就不能在家好好休息吗?”
蔡淑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你弟最近补课,一节课挺贵的,再说你赚钱也不容易,我们有手有脚的。”
盛闻看着这一切,眼底有些触动,这是他从未接触过的人生。
他父亲身价千亿,祖上都是富得流油,母亲出身很神秘,外界只知道是个名媛,最近一次出现在新闻里,是脖子上挂着的那条不起眼的玉,价值上亿,然后就是出席各种慈善活动跟有头有脸的人物的合影。
盛闻跟余温简直就是两个极差。
他妈妈在国外打着五十万的保胎针的时候,她妈妈在用啤酒送着打胎药。
当盛闻百岁宴上手里抓着古董饭碗的时候,余温还在喝着结块的过期奶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