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妤知道他是说好话,却也还是听得高兴,笑道:“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若能在五年之内平定,我就谢天谢地,谢司家先祖了。”
赵良道:“公主想,太尉平豫州,最慢也是今年,这样北方平了,朝廷缓过气来了,南方那些刺史将军的也在观望啊,见朝廷势不可挡,必会纷纷投诚,一齐讨伐那些不听朝廷令的乱臣贼子,这样一来,平定南方也就是一两年的事,怎么夸张呢?”
他说得虽乐观,却也有道理,司妤仍是笑,抬眼看,天上的白鹤更多了。
这一群白鹤在公主府上空停留一下午,直到傍晚天黑才慢慢离去。许多人到附近来围观,惧是啧啧称奇,也有不少人还记得去年那桩奇谈,又提起来:天上一只白鹤飞到了公主府小公子面前,翩翩起舞。
第二日一早,皇后就匆匆来给太后请安,说起这事。
太后却还不知道,问她:“这是昨日的事?当真?”
皇后急道:“自然当真,这事许多人都看到了,母后召外面人来问一问便知,今日满城都在议论此事呢,说公主府要有大喜,要么就说公主府要出什么大人物,还说那大人物就是公主府小公子。”
太后也有些不安了。
如果是普通人家,再说什么大人物,不外乎是出将入相,做个大官,可小嘉已经是公主的儿子了,身份足够尊贵,还能怎么尊贵?
加上高盛要让小嘉姓司。
太后紧锁眉头,不安地深深吸气。
皇后道:“皇上仁善,不为自己着想,母后得为他着想啊。”
太后的确一颗心都在儿子身上,问:“可,要怎么为他着想?总不能对妤儿怎么样,她也是一心一意为了司家,高盛倒是要防,可咱们也奈何不了他。”
皇后回答:“母后可知,公主为何下嫁高盛?”
“这样高盛就成了驸马,是为外戚,他若篡夺皇位,天下都要征讨。”
“正是,所以至少目前,高盛是不足为虑的,他离皇位还很远,再说公主也不会那么傻,让他篡权夺位,但如果是小嘉呢?那可是公主的亲儿子。”
太后仔细琢磨,确实如此,如果高盛觉得自己篡位无望,要让小嘉登上帝位,那司妤说不定就会同意。
“小嘉……小嘉……”太后叹息一声,她也见过那个孩子,才几个月,长得是真好,又精神又好看,还聪明伶俐,而现在得知他有可能威胁到皇上的地位,便再也喜欢不上来,恨不得他能生点什么病,出点什么意外才好,如此这些事就都没了。
她下意识问:“小嘉眼下,该有九个月了吧……”
“六月底的生日,都快十个月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就要一岁了,还从没听说他生什么病。”
皇后道:“公主府照顾的人那么多,能生什么病?现在还有人说昨天的白鹤都是为他来的,说他是天命之人,儿媳觉得,再怎么天命,也比上太后和皇上,太后想让谁有天命谁就有天命,想让谁没有,那就没有。”
太后怔怔看向她,似乎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但并不确定。
她继续道:“太后怜惜公主,哪怕心中有疑虑也不会对公主怎么样,这是太后仁慈,但对于小嘉,太后就不可太仁慈了,那可是高盛的儿子,必然也是长了一身反骨。”
“你是说……”
“儿媳的意思,是让小嘉夭折,这样公主没了另一份指望,会一心一意替皇上分忧;高盛也不会徒生野心,也会安安心心继续打仗。”
太后心惊,犹疑不定:“小嘉还那么小,真有必要?”
皇后急道:“当然有必要,等他大了,公主的心就变了,高盛的野心也就更大了,还不如趁此时公主没有防备,高盛不在京城,尽快动手。”
太后这辈子没做过过分的事,听到这话,十分惊惧。
但这事关系到皇上,经历过那么多次京城动乱,她知道这里面的斗争多可怕,如高盛卢慈那些人,谁都敢杀。
“万一此事被妤儿知道……”太后还在担心
皇后道:“母后温善,公主不会怀疑母后的,再说就算知道了,她还能拿母后怎么样?母后忘了,这辅政之权原本是母后的,当初说的是,太后身体欠佳,由公主代为辅政,公主的权力,是母后给的。”
太后点点头。的确如此,从古至今,没有公主辅政的道理,只有太后,若是她要辅政,那就没司妤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