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也十分帅气。”宝意故作轻松,但没几秒就绷不住了,往栏杆上一趴,避开他的目光,低着头看栏杆外的断崖,“不要突然说这么惊悚的话,一听就像是包藏祸心。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宝意嘀嘀咕咕了几句,似乎才找到逻辑所在,转头看他,质问道:“你说,坦白从宽,不然被我知道你就死定了。”
周嘉述笑了下,比划:没,就是觉得你挺好看的。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宝意再次偏过头去看断崖,深呼吸,心脏像是被人乱拳打了一顿,乱七八糟地跳动着。
他干嘛啊?
好奇怪。
她长得……确实还行,从小到大很多人夸过,宝意集合了父母两个人的优点,甚至还有点基因突变似的漂亮,但也没有到很夸张的地步,至少周嘉述这种从小到大更是听惯了各种夸奖的人,不至于突然发现他的邻居长得挺好看吧。
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想让我帮你什么,说吧!”宝意再次调整好思绪,看向他,“我是那种需要糖衣炮弹的人吗?只要不杀人放火,你求我,我总是会为你办的。”
宝意一脸“不用惊讶我就是这么个大好人”的表情。
但周嘉述依旧只是笑,摇了摇头,抬手:真没有,就是觉得,你挺好看,没别的。
宝意的心态彻底崩了,因为太过惊骇而浑身别扭,呼吸慌乱,耳朵莫名开始发烫,半晌,终于憋不住,一边跺脚一边“啊啊啊”了一声,怒视他:“周嘉述,你正常点,很吓人。”
周嘉述表情不解,而且坦荡,反问她:怎么了?不能夸吗?
当然能,但是……是谁夺了我们家述的舍!!
宝意觉得气氛怪怪的,于是抬脚踢了他一下。
她今天头上扎了根红色带福字纹的发带,本来是图个吉利,早上拿来蒙自己的眼,这会儿摘下来绑他的手,碎碎念道:“你,一看就没琢磨好事,不许说话了。”
宝意给他两只手捆上,可惜他一翻手就解开了。
她本来也没打算真绑他,就是觉得他突然奇奇怪怪的很烦人。
但周嘉述却没还给他,沉默地腾出一只手,把他的手和她外套的绳子绑在一起,手搭在她肩上,拍了下她,意思是:行,我不说了,但我只接受你把我跟你绑一块儿。
宝意撇撇嘴,觉得他非常幼稚,但也没给他解下来,就那么被他搭着肩下山去了。
上山爬了快一个小时,下山一会儿就到了山门前。
这边是郊外,最近的一个公交站点在一公里外,而且通往他们小区附近的公交都不好等,也需要转车,于是宝意很听妈妈话,直接拉着他去打出租车了。
她报目的地的时候,说了“云顶广场。”
那是家附近一个小型商场,不大,没什么可逛的,连餐厅都没几家。
周嘉述看了她一眼,无声询问:去那儿干嘛?
宝意心情乱糟糟的,一边翻自己的钱包,提前准备好车费,一边说:“去看电影,没有征求你的同意,是因为你欠我的,我十岁的时候,你说过,以后每场电影我想看你永远都会陪我。我记着呢!”
周嘉述在脑海里狠狠搜寻了一通,才恍惚记起来模糊的场景。
大概是有次她想看电影,爸妈都忙,临时放了她鸽子,而她太小了不被允许自己去看。
她哭了好久
,他没办法,只好偷偷带她出去,两个小朋友手拉手去看了电影,并且买了爆米花和可乐,电影看到一半她都还闷闷不乐,怕回家挨骂,也埋怨爸妈说话不算话。
于是周嘉述安慰她,说回家有他呢,他来打掩护,并且承诺,以后都可以陪她看电影。
只是后来再也没有发生过那样的事,宝意是个很讨长辈喜欢的小孩,想做的事,很少有不被满足的时候。长大了,身边也有各式各样的朋友,偶尔看电影都会找小姐妹,也就不需要他陪了。
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这个,周嘉述没说什么。
事实上不管她想要他干什么,他大概都很难拒绝。
他最后只问了句:看什么?
宝意凑近他,略显心虚地笑着说:“今日天晴,宜表白。”
周嘉述看她靠过来的身体和看他的眼神,心脏蓦地跳动一下,身子不自觉后撤,像是被吓到了。
宝意赌气地再次靠近:“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不许躲。”
没躲。他默默想。
但如果他进一步,恐怕要躲的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