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真的对我动了情?
“你必须要行动起来,千万不能坐以待毙。”
“我也觉得,你不能任由她这么淡化你。越是这时候,你越要在她眼前转悠。既然她对你能产生感情,就说明现在她的心里是有空缺的。你得把握住这个机会,时不时就出现一下。你要让她清楚,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她需要,你都在她身边。”
“那不就是,彻底摊牌了吗?”
“摊牌怎么了?她要是有这个意思,你一摊牌,说不准还能推她一把。就算咱们猜错了,也总比你这么耗着强。这三年都快过去一半了,还能有多少时间给你用来玩暧昧呀?”
许千被点醒了,甚至是惊醒。
对于之前那些,她都是半信半疑的态度。唯独最后这个板上钉钉的事实,她不得不正视。
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是有时限的。
三年,最多三年。她可以畏葸不前,时间却不能。高三结束,一切都翻篇了。她会走,走出这段生活,走出这座城市,走出路帆的记忆。
在她之后,总会有一个和她很像的孩子出现,顶替掉她的位置,让所有回忆都模糊不清。
只要路帆还是老师,她就有机会再遇见等待她治愈的学生。
然而许千这一生只能做一次学生。
她不会再遇见另一个路帆。
大课间。
两个化学课代表把一大摞试卷搬回来,想放进教室外课桌的桌洞里。没想到每次都能正正好好塞进去的卷子,今天却露出了一边。
把卷子拿出来,蹲在地上朝里面看,忽然发现桌洞最深处有一只盒子。白色的纸盒打着丝带,一角印着蛋糕店的名字,看不见里面的模样。
提着蛋糕敲了敲门,“老师。”
路帆正在批作业,抬头看见蛋糕,不由得愣了一下。
“怎么回事?”
课代表指指课桌,一副无辜的表情,“桌洞里的。”
路帆接过来看了看。没有贺卡,除了店名也没有任何字样。
她举着蛋糕在门口晃了晃,“有人把东西放在外面桌洞里吗?”
教室里的学生都抬起头,看了看,又低下。
“老师,要不打开看看?蛋糕上应该写字了吧?”
路帆点点头,却并没立刻拆开,“你们先回去自习吧,我去问问是不是别的班放错了。”
把学生支开,路帆提着蛋糕上了楼。
她隐约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只是不敢相信。
把蛋糕放在办公桌上,拆掉丝带,打开纸盒。
小巧的蛋糕上点缀着饼干和水果,一半是巧克力,一半是素白的奶油。上面画着海浪和帆船。帆船之下,有一行字。
“今夜只有美丽的戈壁。
——许千”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按阳历算的话,今天是她的生日。
许千是在三天前查到这一行数字的。
为了得到路帆的生日,她花了整整一周。
她先是在网上查。搜索引擎、社交平台,她一遍又一遍输入“路帆”两个字,还有其他能联想到的信息。结果却是一无所获。查到最后,她都对互联网产生怀疑了。不是说所有人都会在网上留下痕迹吗?
她试着在网上搜索张淳和李炳然。虽然大部分都是无关的事情,但抽丝剥茧以后,还是能找到一两条对应着他们本人的信息。
看来不是互联网的问题,而是路帆根本就没给网络可乘之机。
于是她改变了搜查方式。利用王旭然“文科班外交大使”的人脉,她找到了几个和路帆有联系的人:同学的孩子、邻居的孩子、同事的孩子。
王旭然充分发挥“交际花”的天赋,好说歹说,让他们回家去打听。等了一周,在听了好多个无功而返的消息之后,他们终于等到了想要的答案。
体育老师的儿子从他家柜子里翻出来一本通讯录。
扉页上印了时间,是零几年发的。里面记录的老师众多,他懒得翻,直接带到学校拿给了王旭然。
“这上面有出生日期,你自己找找吧。她那会儿,应该已经来学校了。”
这本通讯录是按照来学校工作的顺序排列的,一直翻到最后,许千终于找到了路帆的名字。
10月28日。
万幸万幸,差一点就错过了。
第二天中午一放学,揣好钱,她骑上车子直奔附近的蛋糕店。挑了快二十分钟,终于选定了款式。结账时,店员问她要不要写字。
“可以写多少字?”
“十五个字以内。”
“能画画吗?”
“可以。”
许千想了一会儿,说:“画一只帆船,帆大一些,越大越好。帆船下面再加一句话。”
她要了纸笔,生怕交代不清,工工整整地写好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