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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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课结束,晚上11点,地下练习室。
“卧槽……”仇霜拧开零卡能量水,咕嘟咕嘟灌了两口,刘海汗湿成捋贴在脑门上,一脸黑线,“这他妈不就是妥妥皇族嘛?!”
江舒微仰躺在水泥地板上,汗水滴滴答答的顺着脖子洇湿了地板。
“妈的。”旁边在吊腰的简觅怀倒吊着头,头发跟女鬼一样铺下来,语气不佳,“这不会是何玟喆的哪个亲戚家的小孩子吧?”
旁边一头短发,一手叉着腰一手扶着她的姑娘皱着眉:“你怎么不猜猜是哪个富家小姐忽然异想天开跑过来想要体验生活呢?”
简觅怀直起身子,被单源搂进怀里,顺势直接耷拉在她身上,“老天啊~”她佯装哀嚎,“怎么不叫我多一个这样直接送我空降出道的爹啊~!”
单源乜了她一眼,就着这个姿势半抱着人挪过去拿水壶。
“明天正式来报到,”死人躺在地上的江舒微终于动了,爬起来缓和自己酸痛的肌肉,走过去拿水壶,“别给我瞎逼逼。”
简觅怀刚想说什么,被搂着自己的单源暗暗掐了一把腰,她回头瞪她,也闭了嘴。
仇霜像是没有关心这件事一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单脚翘在把手处,掏出手机打游戏。“阿源,”她目不转睛的喊道,“带着简狗先回去洗澡,”她手指了指那俩,“不然回去我和微微就去抢你俩的洗澡位!”
简觅怀瞬间直了身子,刚要开骂就被单源笑着推出去:“你就指着我俩嚯嚯!”
吵吵闹闹的俩小孩儿走了,偌大的练习室里只剩两人,沉默和寂静在空气中散开,略显生动的游戏BGM也显得沉重起来。
江舒微一言不发的坐着拉伸,直到仇霜打完一局撂下手机,转过头看她:“别憋了,长皱纹的。”
江舒微闷闷的哼了一句。
“靠,”仇霜笑着趴在沙发上,“队长大人说句话呀!”
“你想让我说什么?”江舒微的神色显然没有仇霜那么好,看都不看她,兀自的压着腿,“说‘无所谓啦反正人家天生就是会被眷顾的’还是‘没事没事咱们自己争自己的就好’?”
仇霜没接话,无声的叹了口气,走过去帮她压腿。
“我只是……”江舒微顿了顿,感觉刚刚语气不是很好,嚅嗫的开口解释道,“只是有些不甘心。”
“我知道。”仇霜笑笑,安慰道,“没有人会甘心的。”
公平,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如果有,那一定是权力与金钱没有给到位。
这个出道名额,她江舒微争了10年。
仇霜很清楚,这个比自己大了1岁的“师姐”原本并不应该是在自己这一届的出道名单上的,或者说,像她这一辈练习生,江舒微本身应该是前辈代的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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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病!”
洗澡房里,简觅怀把沐浴露打成泡泡搓在身上,头上顶着拿浴帽罩好的、打着护发素的长发,“你说这些个富家千金小姐就他妈不能好好的享受人生吗?非得跑来出道!”
单源在她身后给她搓背,撩过水给自己抹了把脸,笑笑:“按你的说法,人家富家小姐就是来娱乐圈体验生活了。”
简觅怀被怼了,回头瞋了她一眼,“也对,”她有些泄气,低头搓着胳膊,“哎,要是但凡家里有钱有关系的想混娱乐圈,都是这副德行,”她扯扯嘴角,有些自嘲的冷意,“谁会像咱们一样熬上四五年的。”
单源闻言笑笑,没说话。
“既然已经内定了一个出道就是这个皇族,干嘛还要被人塞进来膈应我们啊?”简觅怀把一次性浴帽摘掉冲干净折起来下次再用,一边冲头,嘟囔道。
单源把搓澡巾递给她:“不知道,估计是为了跟成员相互了解一下,免得真的出道了没有默契被骂吧。”
简觅怀一边给她搓背,白了一眼:“皇族不应该被骂吗?”
单源扶着墙,无奈的笑道:“……哒姐你这怨气有些过于重了哦。”
“能不重吗?”她扔了搓澡巾,把单源摁在花洒底下一顿猛冲,踮着脚把她那头干劲利落的短发冲干净,“对我来说都这样了,你说微微会怎么想?”
单源被她冲的眼睛里进水,刚要开骂,听到这句话愕然。
简觅怀胡乱的冲干净,关了水,扯过浴巾把自己裹住:“你就是太佛系了,和微微一样——关键是你佛系是真的不在乎,但是微微会内耗。”
单源擦着头跟着她走回宿舍,把睡衣换上,就听见她说,“我只是……担心她,”简觅怀把长到腰的长发散下来,坐在床上搓着,声音轻却沉重,“她呀,如果不发泄,能憋在心里烂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