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得钱眼睛半翻着转向一边,懒得看小夫夫之间的把戏。
从酒馆儿出来,秦锋拉着柳柏往衣帽铺子走。
柳柏停住脚步:“这是去做什么?我们不是去给奶奶买祭品?”
秦奶奶走了已经快三个月了,等过两天再上完一回香,就得是半年后再去,或者有去的不勤的,来年清明去也行。
秦锋早几天念叨着去上香,上完香他才算是娶完夫郎嘞。他常在柳柏耳朵边儿念叨,柳柏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有时瞪他一眼,有时作势打他一下,秦锋总觉得柳柏在撒娇,因此想上香的心情更为迫切。
“一会儿去,先去给你买顶帽子,买那个一圈儿毛毛的,你戴着一定好看。”
“不买不买了,刚赚得银子不能随便花,帽子回去做就好了,家里还有棉花和布。”
“那不一样,一顶帽子也花不了几个钱。”
然而柳柏还是觉得过于浪费,两个人就这样站在街边儿你一句我一句,最后秦锋说不过,直接作势要把柳柏打横抱过去,柳柏不说话了。
回去的路上,柳柏顶着个雪白的兔毛暖帽低头不语。
秦锋转头看他一眼,转过头闷着笑两声,再看两眼再笑两声,就这么笑了一路。
柳柏实在是被笑恼了,顶着厚厚大大的白毛帽子抬头看秦锋:“为什么总笑我?”
秦锋对着那在帽子衬托下更加冷白似玉的巴掌小脸儿,那双似嗔似怪圆润的眸子,那粉润的撅起来肉嘟嘟的小嘴儿,一股热血直往上涌:“你说我为什么笑?”
“你有时候总是奇奇怪怪。”
“不奇怪怕惹哭你。”
“什么?”柳柏一脸迷茫,但秦锋周身的气息都发生了变化,那是一种对他而言危险的气息。
秦锋一身的坏劲儿都透出来,偏嘴上还装傻,他学柳柏:“什么?”“什么什么?”
第42章
一顶帽子就花去了大半两银子,柳柏心疼坏了。
他以前身上一文钱没有,即便攒下三两文,他也舍不得花。就是饿急了,卖半文钱一块儿的豆渣饼他都不舍得买,总还想把钱再留留,说不定那天,他就真攒下一笔钱,那样他就可以离开柳家自己去过日子了。
可是想来想去,人生已经发生这样巨大的变化,他嫁给了秦锋,有了赚钱的门路,今天竟然还带上了乡里太太小姐才戴的兔毛帽子,一切的一切,总像做梦一样。
说是做梦,这晚回去,柳柏真做了个梦。
梦里具体发生什么已经不得而知,他只看到漫山遍野的白雪,到处都是面黄肌瘦饿着肚子奄奄一息的人,他去看自己,一双手全没了手指,像是冻掉了。他一下子就吓醒了。睁开两眼一看,他还躺在炕上,窗外黑漆漆一片,天还未亮,秦锋正躺在他身侧,一手搂着他睡得正香。他左右是没有睡意了,仰躺对着房梁发起呆来。
清晨的脑子不够清醒,他断断续续,乱七八糟的东想西想,想再多囤些粮食、咸菜,能放久的吃食都多做些,要不按秦锋说的再起一间屋子,里面塞满米面油盐,这样天塌下来都不怕,可是这要钱。
想来想去,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赚钱,一边赚钱一边囤东西,是这样,没错。
“是哪样?”
低沉沙哑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柳柏惊得肩膀一缩。
“小兔子似的。”秦锋轻笑,胳膊一收,直接将柳柏整个儿带进怀里,下巴在柳柏的头发上蹭蹭,舒服的喟叹一声。
秦锋原本在黑甜梦乡里,但怀里一团温软却时刻提醒他不要陷进梦里,梦外的世界更诱人,诱使他想将怀里的温软抱得更紧些,偏这时候,他感到怀中小东西的不安分,心一急,悠悠转醒,醒来听见柳柏嘀咕,他就顺嘴接话。
“所以......在自言自语什么?”
醒来这段时间,柳柏已经盘算好了:“以后我们每天做五十斤卤味,鲍老板那儿二十斤,陈屠户那儿二十斤,另外十斤咱们沿街卖,不摆摊儿了,还要收摊位租税,”
“等等。”秦锋简直哭笑不得,“这么多我们做不过来吧。”
昨天他们也是做了三十斤卤味去的大麦乡,二十斤自然是给了鲍得钱,剩下的十斤都放在了陈屠户摊子上。
原本柳柏想着这十斤给陈屠户五斤,另外五斤卖出去。可秦锋在他出口前拦住了他,把十斤都送给了陈屠户。
陈屠户乐得满脸都是褶子,尤其是在尝过味道后,热情直接到达巅峰,直夸这是大生意,不仅要帮着柳柏卖,还要和其他的屠户兄弟一起把下水都交给柳柏变废为宝,这样他们也能跟着赚上一笔。
是以,下水的供应自然是不缺,但是......
“我们需要一天准备香料,一天上锅卤,还要一天送到大麦乡,最多三天做一次,一天做一次太紧了,也太累,家里不缺银子,这么着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