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小院儿这下热闹起来,到处都是咯咯唧唧的叫声。
秦小满在秦锋把鸡买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进厨房拿了刀:“大哥,鸡我来杀,练练手艺!”
“行。”
“记得处理干净点儿。”
秦小满点头,以前他央求过秦锋教他打猎,毕竟家里没有一屋半地,也没钱读书,要想以后有出路,就打猎这么一条路可走。
以前他是饿的不想动,况且打下的猎物也不能全归自个儿。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单独顶立出来,日子有不一样的光景,这想进山打猎的心思就又活泛起来。
柳柏早饭简单做了点儿,等一家人吃完,他就开始收拾着处理卤味。
大后天是一个月一次的大集,到时候卤味正好做出来。
昨天他托赶牛车的王大爷买了三副猪下水。一份猪下水有十来斤,三份猪下水都卤了能出四十斤成货。
按照一斤五十文的价钱,如果都卖了,能有二两银子进荷包,刨去成本,可以赚个一两半。
当然要是卖不出去,他还可以分给秦二叔、陶竹、陈阿嬷......怎样都划算。
这都是托那三十两银子的福。柳柏现在脚下还发飘,还像在做梦一样,现在咋就这么有钱了?
即便一分不花,就把银子放在那儿,就感觉有底气,就敢干以前没钱时不敢干的事儿。
银子真是好东西,顶好的东西。
柳柏一边想着,一边一点不耽误的干着手里的活计。
照例先把猪下水处理干净,然后做香料包......
日头上来,秦小满把鸡开膛破肚清理完,确保一根毛都没有,他提溜着朝柳柏邀功:“哥夫,我杀完了,你看干净不?”
“干净,非常干净。”
“来,给我。”
“先把鸡剁了,一会儿就炖上。”
“炖得久入味儿,咸香下饭。”
“过两天下了新米煮着吃更香。“
秦小满这次罕见的没接吃饭的话茬,他凑到柳柏身边:“哥夫,下次大哥打猎,你让他带上我呗,我也想学。”
“啊?”
“这事儿你得找你哥商量。”
“我哥听你的,你发话他肯定听。”
柳柏犹豫,片刻后答应道:“行,等你哥回来我和他说。”
秦锋买完鸡,回来放下就出门了。
昨晚雨下了一夜,今早放晴,地上潮湿,家家户户得赶紧把谷子倒出来,在房顶、木架子上晾晒。
村里有一个离地半米高,差不多两个院子大的木架子。铺在木架子上的还有和木架子差不多大的草席,这草席平时都由村长收着,等雨过天晴后拿出来铺上去,大家伙就可以在这上面晾晒谷穗。
但毕竟地方有限,哪家分占多大的地儿就看这家在村里什么水平了。最后的决定权一半在村长手上,一半由村民裁夺村长的主意是否合理。
不要这样就觉得村民的意见不重要,往常不是没出现过一家把另一家铺开的谷粒给掀翻的事儿。那么小的谷粒落进湿泥里,足够让人头大了。
往年,秦锋跟着秦宝山,落雨后基本就是在木架子上分个边角,能晒上一半的粮食,剩下的就得在自己家晾晒。
盖挺上、盆底、柜子上、炕上、院子里......
几乎哪儿都让谷穗子占了,屋里乱糟糟一片到处碍事不说,人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也就是秦奶奶在炕上有地方,其他人都是随便在哪儿猫一宿。
秦锋觉得这也不算啥,粮食最重,他还打算把秦宝山的粮食放到新家里给他晒晒,反正最后那里也会有分给他的。
只是,他按照约定时间走到木架子边儿上的时候,一圈人都在那等着,看他过来还让出条路,一直让到村长身边儿。
村长一脸欣慰,目光热切,秦锋浑身不自在。
然而这只是开始,等他走到村长近前一看,木架子上还空着。
村长赵前拍了拍秦锋的肩:“你先选,选好地儿把要晒的粮食都晒喽,等你弄好大家再动。”
“村长,不用这样,咱还是按着规矩来。”
秦宝山也站出来说话:“是啊,这么客气干啥。”如果忽略他满脸的得意和那要扬到天上的眉毛的话,他的话还算有几分可信度。
“那啥,秦锋啊,咱家粮食也一块儿晒了被。”柳大龙搭着笑凑上前,还要和赵前套近乎。
赵前看了眼秦锋。
秦锋权当没看见,要的就是软刀子让柳大龙吃闷亏。
他一脸正色:“村长,我还是那句话,谁家都不容易,就按照公平公正的法子来。”
“二叔,你说中不?”
“中中中,听你的。”
俗话说得好,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秦宝山活了大半辈子,头一次在人前这么风光,刚刚那些平时对他爱答不理的都过来跟他搭话,他还看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