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柏整整一天坐卧不宁,他吃不下东西,傍晚的时候见秦锋还没有踪影,正心焦间,忽然听见黑山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哀嚎,伴着这声哀嚎,他“呕”一声吐了起来。
“哥夫,你没事吧?”秦小满原本不觉得有什么,他哥能打死两只老虎,活捉一只也不是问题。可是当他看见柳柏不断干呕,脸色惨白时,心里也跟着难受:“哥夫你别担心,我哥一定能平安回来。”
秦锋在天黑之前回来了。他左边肩膀的伤口可怖,隐约可见白骨。但右手提着一个笼子,里面是一只受伤的小老虎,比猫大不了多少。
柳柏等在山脚,看见这一幕,心里虽依然闷着发疼,但到底不是最坏的结果,他刚要松口气,目光略过秦锋,看到被左右两人搀着的田娃,目光一凝。
田娃左边的胳膊没了。
周围等着的乡亲也看见了。
秦锋和跟着一起去的年轻汉子面色都不好看,去时多意气昂扬现在就有多失意沮丧。
老虎捉住了,可他们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田娃以后有我,我不会让他这只胳膊白白没了。”秦锋落下这句,再不敢面对老田叔,拉起柳柏匆匆离开了人群。
回到家,秦锋坐在炕沿边儿,柳柏急着去给秦锋处理伤口。刚一起身,秦锋一把揽住他的腰:“伤口不碍事,陪我待一会儿。”
柳柏什么也没说,抬手轻柔的摸了摸秦锋的头。
秦锋鼻子一酸,将脸埋在柳柏胸前:“我是不是做错了,明明有别的法子不进山,我非要去捉活虎,连累田娃没了只胳膊。”
“他还没娶亲呢。”
“这是意外,不怪你。”
“以后我们好好照顾田娃和老田叔,好好弥补他们。”
......
黑山村度过了不算平静,甚至带着泪水的一夜。
第二天,秦锋和柳柏带着小虎来到了大麦乡县衙。徐中天一点面子功夫都不愿做,连面都没出,只派两个差役取了小虎然后随意打发了秦锋和柳柏。
秦锋和柳柏有苦难言,但民就是民,官就是官,民在官面前,也只能受了这窝囊气。
两人正打算回黑山村,鱼哥儿疾步跑来:“你们先别走,有人找你们。”
徐中天拿着小老虎到锦田乡去讨好盛正清了。
盛正清来丰德县已有一月,到大麦乡之后又走访了锦田,边山等几个乡。徐中天找来的时候,他对这个徐县令的根底已经了然于胸,相关证据也已收集齐全了。“送虎大可不必,但是本官今天,要为民除去一害,此害比之老虎更为可憎可恨!”
徐中天已经冷汗直流,自打他知道盛正清已经提早来到丰德县,并且到处微服私访之后,就已经预料到大事不妙了。他强撑着笑:“大人这是哪里的话,丰德县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何来祸害一说啊。”
“呵。”盛正清冷笑一声,不愿与徐中天虚与委蛇,当机立断道:“来人,将罪犯徐中天压入大牢,等候发落!”
没想到事情发展如此之快,图穷而匕首现,徐中天亦是撕破了脸皮:“还等什么,把盛正清给我拿下!”
随着这声令下,四周却没有响应,徐中天慌了,他今天来锦田带了足足五百人马,在锦田乡县衙周围做做好了埋伏,可是现在......
“赶紧都给本官滚出来!”他不死心的又喊了一声。
“徐县令,别白费力气了。”随着衙门口传来的这道声音,一行官兵上前围住了徐中天。
“你,你们敢动本官?在丰德县你”狠话还没放完,他看见官兵身后的人傻了眼:“鲍信?你为何替他来抓我?你”
电光火石间,徐中天想明白了:“好啊,你们合起伙来设计陷害于我!狡诈之徒!背信弃义!”
鲍信一个手势,官兵上前将徐中天押下,徐中天犹不死心,大喊:“我要告诉我母舅!你们敢动我,你们死定了!”
鲍信从徐中天身上收回目光:“大人打算将徐中天如何处置?”
“自然是依照大盛律法行事。”
“把他带下去,打入死牢。”
“盛正清你这奸贼,你不得好死!”或许知道自己大难临头,徐中天已然失去理智破口大骂。
他被官兵拖下去,正巧潭同疾步走进衙门。
潭同偏头看了发髻散乱的徐中天一眼,没有多言,快步进了厅堂:“徐中天的府邸已经被查处,但是......”他满面忧色:“但是徐中天造成的伤害难以弥补,他贪污受贿的银子被尽皆挥霍,欠百姓的账该如何去还?”
“大人莫急,我带你去见几个人。”
秦锋和柳柏跟着姜鱼又看见两个差役,不同的是,这两个差役对他们态度极其友好,甚至毕恭毕敬的将他们引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