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何乐为并不打算现在就告诉对方,陈政年为他做得够多了,一段良好关系的开端要处在平等状态, 无论是感情,还是所欠下的物质。
这次他也想要由自己主导,为陈政年做点什么。
“我要冰糖葫芦。”他转移话题道。
选奶茶只能自己捧着,而选冰糖葫芦陈政年就会喂他。
陈政年不知道小瞎子内心的小九九,只当他有甜食吃心情愉悦,于是揉揉人的发顶,把葫芦送到人嘴边。
之后吃饭回家,何乐为一路都在走神,以前也总犯这毛病,今天更严重,捏脸都不带回应的。
风水轮流转,被无视的感觉落到身上,终于体会到平时的自己有多讨嫌,陈政年简直想把人打一顿。
当然,不是打自己,是打何乐为。
一巴掌拍在臀l肉上面,何乐为猛地从沙发抬起趴着的姿势,捂住后面,“你干嘛啊?”
“你别闹,我想事呢!”他扶着沙发麻溜滚下来,“咻”一下跑回房间扣上房门,飞速落锁。
瞎子房客比屋主还要熟路,陈政年摇头,只好也回房,开启夜间工作去了。
得订一束花,还要选一间好点的餐厅,何乐为坐在门边想。
第一次表白有点紧张,何乐为觉得还需要打几份稿子。
他规划着自己未来的表白计划,抓起点字笔,而隔壁陈政年正好收到了季晓茜的消息。
“盲文的意思是:我希望他能多依靠我,不要再自己一个人了。”
“啧啧啧,乐为写的?说的是你?”隔着屏幕都能听出来季晓茜的遗憾唏嘘,“他怎么就对你小子这么好呢?”
陈政年私下知道,季晓茜的性取向特殊,喜欢好控制的,通俗点讲就是乖巧的小男生。
何乐为恰好撞在她xp上,所以才有了第一眼就认定要邀请人拍记录片的决定。
不过这人跟陈政年一样,有良心但不多,俩人算是同流合污,才能偶尔搭上几句话。
从陈政年第一次拒绝让小乐为拍摄,季晓茜就看穿了,这人要栽。
谁想到是何乐为先栽了,她难以置信:“你哪里比我好了?我不是更体贴?”
陈政年冷哼:“你别打他主意。”
“哦,你完蛋了。”季晓茜哈哈大笑,原来是两个人都栽了。
“好好对他,不然我抢人去。”
陈政年强硬道:“那你没机会了。”
“但愿吧,真羡慕你们,两情相悦。”
陈政年看着那张在盲人体验馆拍下的字条照片,无声笑了笑。
第二天做完实验,陈政年照旧去接小瞎子,谁知道到社团时竟然被告知对方提前溜了,还是跟谢泽霖一起跑的。
他给何乐为打电话,对面声音很嘈杂,有人声和车声,他眉毛拧了拧,“在哪?”
“我跟阿霖逛街呢,人很多,不跟你说啦。”
说罢,手机那头就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陈政年一阵无言,抓着手机又给谢泽霖发信息:“别带人去乱七八糟的地方。”
谢泽霖却回复得快:“放心,一会儿保证全须全尾给你送回去。”
“欢迎光临,想要选些什么花呢?”店员笑着迎上去,看见对方手里的盲杖一怔,立刻扭头转向另一位客人。
谢泽霖笑着指了指何乐为,“他买,不是我。”
就在半小时前,第一次收到乐为非工作上的求助,谢泽霖表示很激动。听见对方想要买花,他二话不说就把人街上去,甚至等不及下班。
路上过问了两句,才知道何乐为买花是要送人的,至于送给谁,他只回答是朋友,不过谢泽霖心里有猜测。
直到人亲口跟店员说:“有没有薄荷呀?”
谢泽霖几乎在瞬间就确定了,还真是他们那个两手一撒、啥也不管的拽比老大。
“薄荷,做配草吗?”店员问。
小瞎子不懂什么叫配草,只根据自己的设想来描述:“需要很多薄荷,扎成一束。”
“薄荷做成一束花吗?”店员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斟酌道:“这样可能会不太好看。”
“啊?”可是何乐为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花更适合陈政年,“那可以让我闻一下别的花吗?”
“可以的。”
店员给他拿了好几种,每一种都很香,浓烈或柔和的气味,但都不是他理想中的花束。
谢泽霖跟店员说:“给他拿薄荷吧。”
虽然不理解,但秉持着顾客至上的原则,店员还是转身给他们找薄荷去了。
趁着没有外人的空挡,谢泽霖问他:“你给老大送花做什么?”
何乐为没有意外对方如此精准的猜测能力,叹气说:“要还清人情债呀。”这样才能公平地、没有负担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