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要上夜班的，工厂突然停电，班长干脆让我们先回去，等维修好了，再过去。”
“也好，能多点时间休息。”
舅舅没再问，径直回了房间。
江牧则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的音量调得很小。
这样不至于吵到别人。
他乖乖看着电视上精彩的画面，没留意到身后有道视线深深落在自己身上。
舅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放松下来。
要是说漏嘴了，应该不至于这么平静。
……
这几天江牧都在家休息。
到点了就帮忙做饭，做家务。
他当然也记得裴言澈的叮嘱，每天都给对方打电话过去。
“牧牧有没有想我？”
“想了？”
“想了是有多想。”
“就是很想很想。”
小笨蛋用手比划着一个庞然大物。
这通电话明明看不到对方的动作，可裴言澈仿佛就是能看到他当时的状态。
一定很软萌。
“这么好呀，那我也很想你。”
小笨蛋高兴地晃了晃脚。
“牧牧吃了饭，裴先生吃了吗？”
“没有呢。”
“唔，要记得吃饭，不然肚子，难受。”
那边传来轻轻的笑意，带着缱绻的柔和。
如同羽毛打在心尖上。
“不是我不吃，而是我这边还没有到吃饭的时间。”
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小笨蛋惊讶地张大嘴巴。
“那你们那边，现在应该要，做什么？”
“现在外面天是黑的，有星星，有月亮，街上都没有什么人了。”
其实是深夜。
“都天黑啦！”
小笨蛋仰头看向窗外的艳阳：“可是，外面是大太阳！”
“因为地球是圆的，一半天亮，另一半都是天黑的，这个东西就叫时差。”
“时差？”小笨蛋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新颖的词汇。
“等我回来，给你换一部能视频的时候，这样牧牧就能看到天黑和天亮同时存在的景象了。”
“唔……牧牧想看！”
小笨蛋极其缓慢地接受了时差的存在。
他想着，忽然意识到，对面已经天黑的话，就应该睡觉了呀。
“裴先生，怎么不睡觉？”
“哦，因为太想念牧牧，所以失眠了。”
裴言澈的睡眠状况一直都不太好。
尤其是做完噩梦之后，半夜惊醒，就很难再度入眠。
“要多睡觉，身体才健康。不要熬夜。”
“可是我睡不着，牧牧说要怎么办才好呢？”
这对小笨蛋来说，似乎是个难题。
他简直就像是裴言澈的对立面。
睡眠质量好得不得了。
毫不夸张地说，躺在枕头上，不出十秒，他就可以进入甜甜的梦乡中。
在梦里，他会忘记烦恼，自由地徜徉在喜欢的一切事物中。
其实他睡眠质量这么好，应该也脱不开，白天在面馆被当场小黑奴一样使劲压榨。
力气都被用光，夜里自然得靠睡眠来补足。
小笨蛋脑瓜子转啊转，终于眼睛一亮，想到了个好主意。
“牧牧给，裴先生讲，睡前故事！”
“牧牧还会讲故事啊。那你说一个给我听听。”
小笨蛋眼珠子一转，想象力开始发挥。
他这小脑袋瓜子想法还不少，天马行空的。
听着奇奇怪怪，也可可爱爱。
“胡萝卜像是，气球一样圆，长出来的，手和脚，在天上游泳。云朵是棉花糖，兔子云饿了，要吃胡萝卜。一张开嘴，大灰狼，把他吃了……”
他的思维很跳跃，一会儿这个，一会儿又那个。
也听不出来什么逻辑和故事性。
要是没耐心，估计很难听完全过程。
但幸好，裴言澈就属于那种极度有耐心的人。
“这么厉害的故事，牧牧是从哪里听到的？”
小笨蛋不好意思地开口说：“是牧牧，自己想的！”
“这样啊，那牧牧可以当小说家，写好多故事。”
“牧牧还有，别的故事哦！”
“好，那我继续听。”
小笨蛋又慢悠悠编出另一个奇奇怪怪的故事。
那边的呼吸声渐渐变得轻了起来。
alpha声音里拖上了些许鼻音。
“唔……眼皮打架了，是牧牧的功劳哦。”
小笨蛋很高兴，但知道对方要睡觉了。
不能吵，所以，他也特意把声音放得很轻，跟说悄悄话似的。
“裴先生喜欢的话，牧牧可以讲，好多故事。”
“期待你的下一次故事会。”
“裴先生乖乖，睡觉吧！”
“嗯。”
小笨蛋舍不得主动把电话挂断，那边似乎也是这个想法。
结果这个电话，一下就打七八个小时，直到手机没电，这才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