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无疾姿势有些随意的坐在了窗边,目光却紧锁着楼道,直到见到雩螭他们来了,才露出了个笑意。
只是这笑不达眼底,眸中写着阴戾。
“雩螭神医,还真是难请啊,我请了三次,你才来见我。”
雩螭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了顾无疾对面,刚刚来请他的那个人站在了顾无疾身后,似乎是顾无疾的护卫。
骨珏握着寻仙剑柄站在了雩螭身后,冷眼看着对方的护卫,气势上平白压了那人一头。
雩螭的指尖划过茶盏的杯沿,轻笑了一下。
“神医吗,总要有些脾气,才能配得上这神医之名不是?”
有些阴阳怪气的话语被雩螭轻飘飘的打了回来,顾无疾也不恼。
“确实,神医,就该有神医的脾气,只是不知,神医在我那七弟面前,是否也这样有脾气?”
“那倒是没有。”
“为何在他面前没有?”
“他给银子了啊。”
雩螭说的理所应当,顾无疾有些动容。
“他给你多少银子?”
雩螭细细想来,开始给顾无疾细数。
每个月顾无悔给他十万两,一年就是一百二十万两,再加上他平日里多了的开销,还有请霁月阁杀手的银子,算起来也有两百万两。
顾无疾听得眉头紧皱,一年两百万两,加起来都够养一个军队了,顾无悔就这么养了个神医?
只有骨珏听他这么说了一通,瞥了他一眼,强忍着没有翻白眼。
但是雩螭这睁着眼睛说瞎话,胡编乱造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
说谎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
“所以,二皇子殿下,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顾无疾手中捏着茶杯把玩,杯子在指尖上转了又转,抿着唇,似乎在深思着什么。
雩螭也不急,就坐在他对面等,只是这茶并不好喝,他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
约莫过了小半刻钟,顾无疾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茶杯落在桌上发出了一声轻响。
“我想请雩螭神医,帮我瞧瞧。”
说着他伸出了手,挽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了一截腕骨,白皙的皮肤上有一条蓝黑色的线蔓延至了手肘。
雩螭只轻轻的瞥了一眼,连手指都没达上脉。
“中毒了。”
顾无疾一愣,这就没了?
“然后呢?”
雩螭饮完杯中的茶。
“没有然后,你让我瞧,我瞧了啊。”
顾无疾问他。
“能治吗?”
雩螭答。
“能治。”
“怎么治?”
雩螭想了想,冲顾无疾勾了勾手指,顾无疾凑近,却听得雩螭轻言道。
“关我屁事。”
“你……!”
顾无疾听清了雩螭的话,一股怒意从心间直涌上了脑袋,他“嘭”的一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桌面震动,他面前的茶杯被拍的震了起来,倒在桌面上,茶水漫了出来,流到了桌边,往下,滴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啪嗒”一声细微的响。
雩螭垂眸瞥了一眼,面不改色。
顾无疾调整了情绪,连连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双手撑桌,笑着俯身,凑近雩螭。
“是我表达得不清楚了,我希望,神医,能治好我。”
雩螭在顾无疾咬牙切齿的笑意,和快要吃人的目光中站起了身。
“二皇子对我行医的准则,似乎不太了解。”
顾无疾气笑了。
“哦?不知雩螭神医,有哪些准则,我还真不太清楚。”
雩螭便挨个儿同他解释了一遍。
“简单的病症,我不医。”
顾无疾摊开手,反驳。
“我这毒,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束手无策,算不得简单的病症。”
雩螭又说。
“恶贯满盈的人,我不医。”
“我是皇子,上京人尽皆知,我为国为民,称不上恶贯满盈。”
雩螭听得他的话,笑了一下。
“欺凌弱小的人,我不医。”
“我宅心仁厚,从不欺凌弱小。”
他话说的满,旁边骨珏的白眼都快压不住了。
为国为民,宅心仁厚个屁。
要不是听过虞鹤兮姑娘的事情,他还真就差点信了顾无疾的邪。
“最后一条,我瞧不上的人,不医。”
顾无疾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意思就是,不论有没有涉及前三条,只这最后一条,便是雩螭想医就医,不想医便不医了。
“怎么,雩螭神医,瞧不上我?”
雩螭抬手。
“唉,怎么会呢,单纯看不起而已。”
若说瞧不上,只能算是不太喜欢,看不起嘛……
自然是对此人的人品也存疑咯。
“雩螭!”
顾无疾暴喝一声,他身后护卫拔出了剑直指雩螭,却被骨珏一剑震开。
他的剑快,骨珏比他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