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来叫我们一下?”
雩螭也微微低头,脑袋几乎要和骨珏的贴在一起了。
“乔城主早几天前就知道了,这事儿难道还要每个人都通知一遍吗?”
骨珏惊了。
“这事还能提前通知的?”
这么神奇的吗?
死亡预知?
看骨珏的表情,雩螭终于意识到,他们在说的好像不是一件事。
“等会儿,你什么意思?”
“将离姑娘不是……去世了吗?”
骨珏斟酌了一下字眼,感觉直接说死了吗,不太礼貌,最终还是说了个去世。
雩螭蹙着眉偏过了头,有些无言的看向骨珏,谁知那人还一派认真的盯着他。
他食指曲起,抬手在骨珏脑袋上轻敲了一下。
“谁告诉你的,胡说八道?”
骨珏捂着脑袋,其实雩螭没用什么力道,很轻,不疼,他就是下意识捂住了。
“刚刚下人说花养死了,埋了,乔倾说将离姑娘走了,你也这么说,对,你还送了她一程。”
“养死了的花是之前乔城主买回来的异域的花苗,不适应这边的土质和温度,所以养死了,就让人挖个坑埋了。”
雩螭无奈。
骨珏张着嘴,愣了一会儿。
“那将离姑娘走了是?”
“你们去找过那个卖白牡丹花给乔城主的花铺店家了吧?”
雩螭问,骨珏点头。
是找过了,但是这跟将离姑娘有什么关系?
“那个店家是在白山上把将离姑娘的真身挖了,带回来的,将离姑娘只是回白山去看看。”
或者换个说法,回家看看。
又不是不回来了。
那里才是将离生长的地方。
当初将离给乔瑾描述过的所有风景都来自于白山之上。
天上飞的鸟,河里游的鱼。
漫山遍野的花。
还有枫红似火的枫叶林。
而乔倾之所以那么难过,是因为她舍不得将离走,她想跟着去,但将离没带她。
所以搞了半天,闹了个大乌龙。
雩螭这时候才把视线又投向了乔瑾。
“所以他这是以为,将离姑娘,没了?”
骨珏点头,刚刚觉得很难过,现在觉得有点丢脸。
“对,并且以为那土包里埋的就是将离姑娘。”
雩螭扶额。
骨珏又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回头看了一眼那两株白牡丹。
“那,将离姑娘的真身呢?”
“早晨乔城主让人开垦了一小片地出来,修了一个小花坛,给移栽过去了。”
雩螭这么说,骨珏就明白了。
早上乔瑾去问过乔城主为什么芍药不长,他们知道,是因为将离姑娘正在逐渐衰弱的原因,所以真身才长不大。
但是乔城主不知道啊。
乔城主只会以为是不是照料方法不对,或者说是不是旁边两株白牡丹抢了这一株的养分。
所以才又修了个小花坛,把芍药移栽过去了。
骨珏看着乔瑾的样子摇了摇头。
果然是亲爹啊,小小一个举动,给乔瑾的心灵带去了大大的震撼。
雩螭走到了乔瑾身边,垂眸瞥了一眼他,得,脸都哭红了,气都喘不匀了,一抽一抽的。
他拍了拍乔瑾的肩。
“别哭了,起来吧,怪丢人的。”
乔瑾挥开雩螭的手,抽抽嗒嗒的。
“我,呜,我不,丢人,我,我难,呜,难过……”
雩螭面部表情有些尴尬,抬头望天。
“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哭错坟了,将离姑娘没死呢。”
乔瑾猛的抬头。
“啊?没,没,死啊?”
雩螭拽着他的胳膊把人拽了起来。
“对,没死,擦擦眼泪吧,也别说话,开口就知道你不聪明了。”
好不容易给乔瑾解释清楚,让人进去拾掇了一下自己。
等到乔瑾再坐到雩螭和骨珏面前的时候,脸上的泪痕洗干净了,满是尘土和泥点子的衣服也换了。
就是那双眼睛哭狠了有些红肿,整个人还一抽一抽的。
“所以,是我爹把将离的,真身移走了,那里埋的花苗,也不是将离?”
雩螭点头。
“没错。”
乔瑾露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亲爹,不,活爹!”
正在书房处理公务的乔城主打了个大喷嚏,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心里感叹着是不是有人想他了。
难道是他大儿子乔渝?
……
雩螭告诉他们,他早上去查看七瓣兰的状态,回来的时候恰好看见了乔倾哭闹着要跟将离走。
好不容易把乔倾哄好了,将离就收拾了东西打算走,雩螭见她一个人,就说送送她,毕竟将离耳朵听不见,也不会说话,城里人多怕将离不方便。
一直送出了城,在城门口给将离租了辆马车,吩咐了车夫送到白山脚下,雩螭才返回,所以时间才久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