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锁来了前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他先是跟在座的都打了招呼,然后在风无情的旁边坐了下来。
眼神扫过雩螭和骨珏。
“二位是无情最近请回来的医师吧,昨天见过面,还没好好的打过招呼呢,真是失礼了。”
他话语带着微微的不好意思,好像是真的觉得很抱歉一样。
或许是因为在皎月阁呆的久了,他的身上有一股风无忧屋子里的梅香气,骨珏手里又重新拿着个包子吃,不动声色的往雩螭身边挪了挪。
昨天被那味道围绕久了,他有点不适,梅香淡一些还挺好闻的,但是太浓就过了。
江锁举手投足间的动作都很缓慢,风无情没有注意到,但是没逃过雩螭的的眼睛,他低头看向缩在自己旁边的骨珏,和他对视。
他们知道,那是因为江锁怕牵动肩上的伤口,所以动作很小心。
雩螭抬手擦过了骨珏的唇角,骨珏嘴里的包子都没咽下去,呆呆的看向雩螭,有些不明所以。
雩螭就给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蹭亮,泛着油光。
“你吃慢点,二公子早饭管够的。”
骨珏回头,发现无论是江锁还是风无情,他们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唰”一下,脸就红了。
这时候他听见雩螭凑近了他耳边,低沉着嗓音。
“待会儿跟我回去,把裤子脱了,我给你看看屁股。”
“雩螭!”
骨珏恨不得把脑袋埋到地里面去,弯着腰也终于断了,拼了命往雩螭身后躲,脑袋越埋越低。
偏偏雩螭刚刚的话跟魔音贯耳一般直冲他的脑海,就连呼吸都很清晰,这下不仅脸红,连耳朵都红透了。
雩螭伸手拉着骨珏的手臂,想把人带了起来,结果发现拉不动,只能压低自己的身子去问骨珏怎么了。
骨珏嗫嚅着问他“哪里有地缝啊……?”
他不知道刚刚雩螭的话风无情和江锁有没有听见,脱裤子什么的,真的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吗。
现在的骨珏脑袋埋在雩螭的腿上,低下的头都快抬不起来了。
风无情没有听清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这俩人感情好,腻歪的吃个早饭都要黏在一起说悄悄话。
而江锁的注意力在雩螭的手上,他手按压在骨珏手臂上的位置,正是昨晚自己刺中那个偷窥者的位置。
而刚刚他们两个的对话,对于江锁来说,想要听清易如反掌,他本就是修行习武之人,耳力自然要强于常人许多。
这人是羞得,不是痛的,如果不是他的话,难道……
他的目光看向的雩螭,雩螭现在低着头在哄骨珏,长发垂落,只看得清他的侧脸,美则美矣,但是从他身上感受不到内力波动。
要么就是这人不会武,所以毫无内力。
要么就是这人境界远在自己之上,自己感受不到。
会是他吗?
江锁眸子微眯,马上就要成功了,他不会允许任何人成为意外。
雩螭?
他记得几年前开始名声大噪的那个神医,似乎就叫这个名字来着。
如果真的被他察觉到什么的话……
要不要加大剂量呢?
江锁越想越入迷,等到回过神的时候,整个前厅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丫鬟这时进来了,询问他是否要重新热一热饭食。
江锁看了一眼桌上的早点,让丫鬟撤下了。
虽然挂着护卫之名,但是整个风府都拿他当贵客,风无情虽然对他诸多不满,但是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异议,毕竟是自己兄长的救命恩人。
江锁出了前厅就往皎月阁走,等到了的时候,就看见风无情和骨珏守在门口,而那个医师不在。
他在里面。
江锁快走几步,想要推门进去,却被风无情和骨珏拦了下来。
“怎么了,你们不进去,怎么还不让我进去呢?”
他笑的温和,但风无情并不买他的账。
“雩螭医师在给兄长诊治,你就跟我们一起在外面等等吧。”
……
对于外面的事情,里面的人并无察觉。
雩螭打开了所有的窗户透气,然后站在了风无忧身边。
风无忧依旧靠在窗边的卧榻上,两眼无神的望着窗外已经枯败了的梅树。
“今年这梅花不会开了。”
雩螭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屋外的梅树,一句话就惹得风无忧回了眸,张了张嘴问雩螭。
“为何?”
为何不会开了。
雩螭长身玉立站在风无忧旁边,长发半扎,垂落在身后,他早年用自己试药,头发因为一次试毒,被侵染成了白色,后来他尝试许久,也只救回来了额前那一缕。
他从不相信什么活死人肉白骨,世间哪有那般神奇的医术,能被医师从鬼门关拉回来,仅仅只是因为医师的医术高明,而病患,还有一息尚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