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父的每一句话都精准地戳中Lennart的逆鳞。
他说许玫不*认可Lennart,他说自己和许玫是一家人,而Lennart是外人。
Lennart的阴暗情绪疯狂滋长。
Lennart之前并不愿许玫见父母,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便是他认为许玫父母会抢走许玫,许玫爱父母胜过爱他,并且她极其依赖二人,她对父母的态度与对他的态度如云泥之别。
可是,Lennart并不能发脾气。
这里不是他的国家,不是他的势力范围,他不能肆无忌惮地做事。
他想见许玫,很想很想。
冲突只会延缓他见到许玫的时间。
早知道就不让许玫回国了。
当境况更差时,他开始怀念之前和许玫僵持的情况。
Lennart心里百味杂陈,却不露声色,他神色谦卑,仿佛对许父的话毫不在意,一副好后生的模样。
“伯父我很担心玫玫,我希望您能让我来处理玫玫住院的事,我可以让最好的医生来玫玫治疗。”
“不必。”
许父仍然拒绝。
Lennart快忍不住了。
他想对许父动手,想逼着他说出许玫所住的病房。
“那好吧,玫玫就劳烦您照顾了。”
Lennart温和地笑着,假装退让。
“哼!什么叫拜托我照顾,我自己的女儿我照顾是天经地义的事!”
说完,许父拉着亲戚走了。
盯着许父的背影,Lennart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神色变得阴沉,让周围的保镖等人提心吊胆。
“跟着他们。”
Lennart冷漠吩咐道。
他绝不可能乖乖等着而不去寻找许玫的消息,他要亲自看着她。
他要亲自看着她还活着。
保镖们对于跟踪有着很高的素养,奈何,异国他乡,他们的外国面孔实在显眼。
因而,很快,保镖们被许父发现,许父连忙让亲戚们赶紧回家,自己则在大街上飞跑起来,他企图甩掉一众“尾巴”。
Lennart不急不慢地安排策略,他先派一群人去找许玫的亲戚,并表示,只要他们愿意给他提供有关许玫的消息,他们每人可以获得一百万欧元。
随即,Lennart又和剩下几个手下驱车前往医院,他在医院所有的进出口安插了眼线。
无论如何,许父总是要回医院看望许玫的。
他自认为计划妥当,然而,他与他的手下在门口等了一天也没见许父的踪迹,反倒是Lennart打探消息的手下表示,许玫的一个亲戚说,许玫早上的时候已经被推出抢救室,她妈替她办理了转院手续,并且没告诉任何一个亲戚,他们转到哪个医院。
于是,Lennart转变策略,开始派人蹲守在许父许母的工作地点。
仍然没有蹲到人。
许玫父母远比Lennart想象得更谨慎。
因为深爱着许玫,所以谨慎。
Lennart后知后觉明白许玫为何不肯原谅他。
她在爱意之中成长,她不缺爱,她不需要把自己情绪陷入泥沼只为那畸形的爱意。
她看不上他的爱意,她有更好的。
Lennart的情绪再次陷入疯狂,因为他知道自己此生在许玫心里的地位不会再变得重要,因为他找不到许玫。
转院需要手续,去贿赂医院的医生与护士总能得到消息。
许玫父母不可能不花钱,去银行或者软件查看两人的支付手段即可。
然而,上述方法Lennart都用不了。
这里不是他的势力范围,他是个外国人。
外国人贿赂医院与国家机关很容易升级成国家安全问题,Lennart开出的价格高昂,这意味着众人接受了之后,量刑也会很高,没人敢冒风险。
Lennart头一次感受到身在异国他乡的格格不入之感,他的感受与之前身在德国的许玫相似至极。
他需要一个华国人脉,那个人脉最好是强大到可以帮助他,Lennart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厌恶的面孔,以及上次见面时,那人笑意盈盈地塞了张名片给他。
“我儿子如今发达了,可别要忘记我这个做母亲的。”
那时,Lennart厌恶自己过目不忘的记忆,只是瞥了一眼名片,便将号码记得滚瓜烂熟。
可是如今——
Lennart面无表情地按动手机号码键,并拨出。
电话被接通。
“妈,我求您一件事。”
……
在昏迷三天后,许玫终于醒过来了,她眨了眨长睫,盯着头顶刷得雪白的天花板,脑袋发懵,自己怎么在这?
守在她身旁的许母第一时间发现许玫的动作,她激动不已。
“玫玫,你终于醒了。”
许母边说边掉眼泪。
“我该通知你爸,不对,我应该先叫医生,陈医生,我女儿醒了!”
许妈激动到语无伦次。
见状,许玫心里更加奇怪,她神色迷茫地接受了医生的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