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仍然下着雪。
“砰!”
在Justus将要动手时,一辆跑车的发动机轰鸣声忽*然在安静、四下无人的街角响起,并以极快的速度传到Justus耳边,声音越来越大,像是野兽咆哮。
车灯的强光穿破空气,直直照向Justus,光照亮原本昏暗的墙面,Justus做贼心虚,顿时被吓得身形抖动,姿态如阴湿地沟的老鼠,乍见光亮,他下意识放开许玫,转头,见飞雪之中,一辆黑色保时捷跑车越来越近,朝着他逼近。
Justus猛地瞪大双眼,心脏差点骤停,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保时捷向他冲撞而来。
细碎的雪花受到疾行的保时捷扰动,四处飞溅。
“刺啦!”
跑车骤然刹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起。
跑车最终停在离Justus胸膛一个手指的距离。
若是保时捷再晚零点零一秒刹车,他都会被撞得头破血流。
他与死神擦肩而过。
他惊惧地迎着车灯强光与飘飘扬扬的雪,看着跑车驾驶位上的男人。
男人穿着昂贵笔挺的西装,修长宽大的双手握住方向盘,其左手戴着劳力士的机械表,他下颌线的线条凌厉,面容英俊,镜片之后的绿眸泛着寒光,冷冷盯着Justus,扑面而来的强大气势让Justus不寒而栗。
男人正是Lennart。
若非Justus身旁站着许玫,Justus现在定然一命呜呼。
“放开她。”
Lennart的声音也很冷,充满来自于上位者的威严。
Justus哪敢不从?
他叫苦不迭,Lennart不是将许玫抛弃了吗,怎么现在又主动给许玫解围?
他不敢揣测,姿态放得极低,哈腰,神情谄媚而又惊恐,他不住地给Lennart道歉,与今天下午面对许玫的嚣张姿态完全不同。
Lennart打开车门,下车,昂贵的皮鞋踩在覆雪的路面,随后,Lennart不急不慢地挽起西装袖口。
昏暗路灯与刺眼车灯之中,Lennart身形高大,姿态矜贵而冷漠,飘飘扬扬的雪花落到他墨色的头发与西装上,他眉睫漆黑,皮肤冷白,极致的黑与白,极致色彩对比,相当具有视觉冲击力。
Justus头皮发麻,心里压力几乎要使他窒息,他鼓起勇气,想再说些什么,话还未出口,脸上却先传来巨痛。
Lennart一拳把Justus打倒在地,他力道大,动作又快又狠,俨然练家子。
他的袖口处露出的手臂肌肉线条明显。
Lennart垂眼,又狠狠踹了Justus几下,并用皮鞋用力碾压他方才摸过许玫嘴唇以及手腕的双手,他神色冷漠,眼里狠厉之色毕现。
“滚吧。”
过了好一会儿,Lennart终于消气,他高抬贵手,冷声道,如同对着蝼蚁说话。
听罢,Justus磕了几个响头,连滚带爬地溜了。
Lennart看向许玫,他想向许玫邀功,可他却见到许玫杏眼湿润,她捂着嘴,瑟缩在墙角,恐惧地望着他。
他伤害了他,但他又救了她。
他毫无遮掩的狠厉吓着她了,她联想到一些不好的经历。
Lennart绿眸顿住,方才还凶狠暴戾,仿佛无法无天的人,此刻竟然有些无助。
他吓着许玫了,该怎么办?
Lennart懊恼于自己的一时冲动,他维持表面的平静神色,刻意若无其事地走到许玫面前。
“走吧,我送你。”
第23章 他笑了
许玫没动,她隔着昏沉夜色与刺目车灯灯光里的雪,沉默而神色复杂地盯着跑车后站着的高大俊美身影。
离开Lennart后的一天多时间,许玫的生活一下子从云端跌入泥泞,仿佛所有人都讨厌她,所有恶意接踵而至。
唯有看似冷漠无情的Lennart对她伸出援手。
恰是时刻地伸出救援,如天使一般。
然而,许玫清楚知道他并不是她的救赎。
他的恰时出现让许玫更加确信在她的出租屋里安装监控的人就是他。
他定然完完全全知道她的痛苦。
救她,不过是为了再次伤害她。
许玫憎恨Lennart的恶劣性情,也憎恨于自己仍然会在他方才出手那刻再次升起爱意。
她的杏眼湿润起来。
意识到视线变得模糊,许玫心下升起难堪情绪,她的脸颊与手被寒风冻得很疼,难堪情绪比疼痛感觉更加清晰。
于是,她故意侧开目光,舒展身体,装作若无其事,低声道:“你不必送我,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听到这话,Lennart的绿眸眸色瞬间沉了下去。
已是深夜,温度降到零度以下,风雪似刀,可他感受不到凉意。
Lennart知道这一天多时间对于许玫来说是异常艰难的时刻,他也知道许玫能清楚意识到如果重新和他在一起,所有困难将会顷刻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