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首领及时出声,表示可以由他来给Lennart暂时包扎。
许玫松了口气,想松手给保镖让出位置,但Lennart不肯,非得要牵着她,许玫抬头,看向Lennart,他笑着,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他因许玫牵他的手而笑,因许玫心疼她而笑。
他的薄唇已经没有任何血色,本就是冷白色的皮肤,此刻苍白到了极致,看上去与吸血鬼无异,死亡气息浓郁。
分明生命体征正在流逝,他的那双绿眸却笑盈盈。
真是一个疯子。
一个爱许玫的疯子。
许玫恼他不爱惜身体,她的眼泪流下,却终是沉默,没有指责Lennart,她实在不忍心在此时指责他。
保镖们有序行动起来。
很快,许玫发现保镖数量比她想象得要多很多很多。
且不提擒住六个混混的以及给Lennart包扎的保镖,除了那些,还有专门提着急救包的、给许玫和Lennart两人打伞的、以及照料如意和遂遂的,甚至有保镖拿来了干净的衣物,许玫替Lennart换上,并用毛巾擦干他身体上的水滴,她瞥见他身体上有许多疤痕。
急救包里装着剪刀、纱布、医用酒精等物,保镖手法娴熟地给Lennart取出刀、消毒、包扎。
许玫看着动作专业的保镖,垂眸,陷入沉思。
她记性很好,想起无论是眼前的保镖还是混混,她之前都遇到过,只是,许玫从小到大并没经历过绑架,也没见过保镖,所以,她没多想。
现在看来,混混们是提前踩点,有意抢劫他们的,那么保镖们知道这事吗?
答案显而易见。
许玫迅速想明白一切事,她抬眼,正好闯入Lennart的视线,他一直盯着许玫,并在注意到许玫的视线后,迅速侧目。
Lennart意识到许玫想谴责他,他企图通过如此方法躲避。
许玫的确想谴责他。
明明提前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事,也做了相应的安保措施,明明事情发展按照他的预料,他会安然无恙,却还是因为混混的一句话而失控,把自己弄伤。
真是傻瓜。
许玫的杏眼不停地溢出泪水。
伞下,穿着小黄鸭雨衣的遂遂和如意看着自家妈妈为爸爸心疼得掉眼泪,两双漂亮的大眼睛里全是震惊。
妈妈居然如此在乎爸爸的么,他们一直以为妈妈不喜欢爸爸呢。
随即,两个小孩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并默契地在心里感叹,爸爸套路真深。
这下爸妈的关系又要飞速拉近了。
遂遂脱掉手套,掀开雨衣与厚厚的衣服袖口,露出戴在手腕上的电话手表,给许母打了一个电话,他淡定道:“外婆,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一点儿小事,我和妹妹今天不去学校了,麻烦外婆您在家里等着我们回来。”
遂遂其实觉得他和如意两人在家待着很安全,不必用大人照顾,小家伙儿很自信,但他怕许玫担心,且料到许玫待会儿定然会把两人交给许母,他想帮许玫解决后顾之忧。
如意看到哥哥在和外婆打电话,她的大脑也活跃起来,她想起之前大人教导的,遇到危险要报警。
于是,如意用稚声稚气的语气报警:“警察叔叔,我和哥哥还有爸爸妈妈遇到坏人了。”
……
没一会儿,救护车的声音响起,预示车子到达附近。
巷口太窄,救护车进不来,许玫和Lennart要走出去。
临行时,许玫这才想去自己刚刚注意力一直放在Lennart那,她还没安抚如意和遂遂,也没交代两人接下来应该做什么,许玫责怪自己的不称职,她赶紧去寻找两个小孩的身影。
两个小家伙儿却笑盈盈地跟许玫挥手:“妈妈,再见。”
“我和哥哥(妹妹)把事情都弄妥当了,你只管带着爸爸去医院就行。”
照料两个小孩的保镖也道:“我会把两个小主人安全送到您家的。”
许玫放心了,于是,她一手打伞,一手牵着Lennart迅速走到巷子外,上救护车。
从救护车上再到医院急症室,两人的手一直紧紧牵着,直到护士提示Lennart得进抢救室,Lennart也顽固地不放手,仿佛放手后,许玫对他的温柔就会消失了。
许玫无奈,亲了亲他的额头,道:“听话。”
砰砰砰!
Lennart心跳瞬间加快,他乖乖放手,耳朵红了。
与此同时,心跳加快导致供血量增多。
“病人伤口渗血突然变多,不能再耽搁了。”
医生喊着。
许玫目送着转运车进入抢救室,手上的温度与灼热的视线一同消失,大门很快合上,周围陷入安静。
许玫沉默而愣愣地盯着抢救室门口看了好一会儿,随后,她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应该给妈妈打个电话,电话里,温声细语的许母表示,她已经从遂遂和如意那知道事情经过,并且给两个小孩请了假,让许玫安心在医院,不必担心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