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玫性格羞涩,与外向毫不搭边,她能打出上述堪称是死缠烂打的话并且这个话语里还藏着她的小心机,她定然经过苦思冥想,而且,她发出这段话时极为不好意思。
想着许玫红透的脸颊,Lennart忍不住笑了,并舔了舔唇。
怎么办,越来越爱许玫了。
他好想见她,好想见她。
他的心被许玫占据。
他修长的手飞快在手机屏幕上打字,话语依旧恶劣:“她跟你讲了什么?她又不了解我,只会瞎讲。”
他故意装作对“葛阿姨”这人应激。
“哦?是吗?葛阿姨说你擅长画画,难道是假的?”
“我确实会画画。”
这次,Lennart没有立即回,他隔了半晌才迟迟回,并且又补了一条。
“因为画画,我拿过许多奖,她知道这点也并不稀奇,再让她深入说下去,她定然不知道,她有告诉你,我擅长哪类的画吗?”
“素描。”
“答错了!我擅长的是油画。”
这次他立即回了许玫消息,许玫隔着屏幕都能察觉到对方的得意。
她轻轻笑了,以为Lennart掉入他的激将法。
他说着不聊,却越聊越多。
然而,其实Lennart十分期盼着与许玫能够多聊一些话题。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走入自己的陷阱,彼此都相当满意。
第50章 画
两人由Lennart“深恶痛绝”的葛娟顺利转到了谈论画画。
许玫解释:“我和葛阿姨没谈论到你擅长的画是哪一种这个具体话题,我是自己瞎猜的,猜素描是因为我擅长素描。”
这话有两层用意,第一,并非是Lennart的妈妈不了解他, 第二,许玫主动抛出自己也会画画,印证她之前的话——“我猜我们应该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许玫生性内敛,不善于人交流,她这次是专门在网上查了资料还仔仔细细地做了笔记,反复推演可能出现的情形,跟做攻略似的,她觉得自己套路深,老厉害了,Lennart怎么回应,她都能找到对应的法子,并且她已经排练了很多次。
不过,等到如今现场实操,她仍然感到不好意思,如Lennart猜测那样,她脸红了。
Lennart读出许玫话语里的用意,他继续故作糟糕语气:“擅长?指的是依靠素描获了很多奖吗?”
这话要结合Lennart的前面“因为画画,我拿了很多奖”配合使用,言外之意是两人的画画水平恐怕不在一个水平,聊不到一起。
许玫看到上述的话,下意识皱了皱眉,不过,她很快继续原谅Lennart的不礼貌,且在房间的一个大箱子里翻找她的画。
许玫继承了母亲教给她的好习惯,把所有东西都整齐地分门别类,她寻了好久,寻了一张满意之作。
“咔嚓。”
她找好角度,对准画拍了一张照片给Lennart发过去。
Lennart迫不及待地打开。
画上画的是高考后,一众学子从考场上走出,教学楼下,枝繁叶茂的苍苍大树旁,一张张年轻的脸庞,或意气风发,或面色沉重,或带着轻松的笑意,学生们或和父母一起,或三三两两结伴,或单独而行。
素描图,只有黑白两色。
然而,画上的一个个人物看起来却异常鲜活,扑面而来的生命力。
构图与人物比例皆堪称优秀。
画稿工作量巨大,但每一笔都不敷衍,而是相当细致、认真。
这张是许玫考完试,猛然意识到自己是最后一次在学校里奋笔疾书,她回望教学楼,于是——
这是许玫很喜欢的一张画。
许玫有些紧张,屏幕对面的人看起来过于毒舌,她怕对方继续用恶言恶语点评她的画作,她画了很久,不想看到自己心爱之物被轻蔑对待。
Lennart打开照片,瞥了一眼画稿,随即,迅速移开,不是不在乎,而是许玫的所有画作早就被他翻了个遍,他现在更想看到的是照片里透露出的其他信息。
画布很大,完全摊开的话,用许玫的书桌以及地板都放不下,许玫只好把它平摊在床铺上。
床铺上方是白炽灯,许玫照画时,需要脱掉鞋子,穿着袜子站在床上,高举手机,她的站位致使她举手机的影子很容易地映照在画布上,且她的被褥也会出镜,饶是她如何努力,仍然无法规避。
Lennart贪婪地用手指摸索手机屏幕上那一截许玫的身影,想象着此时他正抚摸着许玫的皮肤,他看着熟悉的床铺,之前睡在上面的情形逐渐与此刻画面交汇,仿佛他与许玫此刻同时置身于她那柔软的床铺上,他的呼吸逐渐炽热起来,绿眸眸色越加深邃。
不过,他没忘记自己扮演的角色,他的拇指飞速在屏幕上打出冰冷话语:“不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