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西蒙的问题将陶赛从思考拉回了现实,她想说是不是有人开启了类似[漫雾]的技能,但他提到了t同时失效的还有S级神技,要知道[漫雾]是屏蔽不了S级神技的。
陶赛费解地摇摇头。
“我们真的触碰到了游戏的边界,但虫子的生成是在边界之外。”
陶赛心震了一瞬,哑然失语。
“我们的世界被游戏数据化了,我们抵达不了游戏之外的区域,同时这也表明一个事实,游戏和虫子是两个东西,虫子不是游戏数据,因为它不在游戏世界内生成,我们永远无法把虫子消灭干净,至少在这个维度上,虫子无法战胜。”西蒙的语气很平和了,这一个月的时间,他显然已经接受了这一事实。
陶赛震撼在他的话语中,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在她以往的想法中,游戏总会有通关的那一天,就算是网络游戏也会关服,《虫潮online》只要通关,所有玩家都发育起来,先保证生存,然后再一起发力,早晚有一天,就能清理掉最后一只虫后,破碎的文明一定还有再上岸的那一天。
但西蒙却告诉她,虫子无法被战胜,他们永远无法抵达虫子生成的源头。这是何等可怕的事实。
凭借人类的科技,最深往地面以下钻探区区一万两千米,也就是12公里,而西蒙等人利用技能下降的古登堡界面平均深度达到了2900公里左右,技能在这里失效,如果不使用技能,那么人类或者人类的造物需要克服3500度的高温以及100万个大气压,而这仅仅是前往虫子源头的门槛。
“如果虫子和游戏无关,那虫子究竟是什么?”陶赛问。
陶赛将目光投向西蒙,而西蒙则将目光投给了坐在另一侧的冯·莱德曼。
“我认为,虫子应该就是宇宙的过滤器。”莱德曼说,“你听说过'过滤器'理论吗?文明进化到一定的阶段就必须要迎来过滤器的筛选,未通过过滤器筛选的文明将永远消失,这就是为什么930亿光年的可观测宇宙空间中文明如此稀少的原因。虫子藏在行星的地核中,每到一定时间喷发一次,虫子不是生物,至少不是我们能理解的生物形式,可能是宇宙这台计算机制定的底层程序,以阻止任何文明去探秘它的终极奥秘。”
这是科学家的想象、推论、思想实验,没有实验,或许永远不会有实验去证明。人类个体沧海一粟,对地质纪年而言,不过是一个睡得昏天黑地的大觉中做了一次短暂的呼吸。
但陶赛反复思考着这番话。虫子外观虽然和其他昆虫有相似之处,但无论是繁殖速度还是破坏力都远超想象。如果这位地中海科学家的推论成立的话,地球生物衍化到现在,虫潮可能已经爆发过很多次,毁灭过很多文明,每一轮毁灭,只有海洋生物能够存活下来,这就是为什么生物进化来源于远古的海洋环境。
慢慢地消化,理解,西蒙和莱德曼都没有打扰陶赛的思考。大约半个小时后,陶赛的思考又回到了原点,问:“那游戏又是怎么一回事?”
西蒙眼睛里闪过了一道精光,“宇宙学是莱德曼擅长的学科,而游戏则是我的领域。”
“我认为这款游戏是另一个维度的生物制造的用来拯救人类的工具,以帮助人类脱离虫潮的苦海,不至于覆灭。”
“也可能是未来的人类通过时间机来救赎过去的自己。”莱德曼补充道。
陶赛不解道:“那为什么偏偏是游戏?其他形式的,明示的,不是更有用吗?”
西蒙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猜想可能是另一个维度无法直接作用到我们这里,只能通过游戏这一形式,甄选承接帮助的人员,也就是玩家。”
“游戏商场里的那款单机《虫潮》就是媒介?”
西蒙点点头,“是这样的。我正在尝试与游戏的制作者取得联系。”
“有结果了吗?”
“暂时还没有。”
“我觉得不合理的地方。”陶赛说出她一直怀疑的地方,“如果游戏的目的是拯救人类,为什么冥冥之中,游戏在鼓励玩家自相残杀。游戏里出现了大量的伤害性技能,也没有免疫玩家之间的伤害。如果是天灾类游戏,以末日生存为主旋律,技能的作用是给玩家提供便利,应该只有温和的技能才对,或者技能对其他人免伤,就像【商场】出售的电光类武器一样,只对虫子有效。”
“我以我做游戏几十年的经验告诉你,一定是有人在刻意破坏游戏。”西蒙分析到,“游戏最开始,包括单机版的《虫潮》都是温和的,它有强有力的惩戒机制。即便玩家不可避免地爆发矛盾,也有看不见的、如同法律一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每个玩家头顶,其中一个就是罪恶值。在游戏最开始的阶段,玩家只要击杀一个普通npc ,罪恶值就会直接满格,暴露坐标,且技能失效,成为众矢之的。这就导致没有玩家敢做非正义的事情。但罪恶值触发的条件被修改了,破坏游戏的人无法将罪恶值这一机制删除,只能修改数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