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检验报告出来,他拍醒梁枝,再次返回二楼时,一人拎着一篮子药水进了输液室。
在靠窗的椅子上等了一会,护士过来先给程清淮打上,随后在梁枝的手腕处绑上了皮筋,细嫩的肌肤被皮带勒出红痕,拍了几下她的手背,护士叹了口气:“你这血管可真难找。”
碘伏都抹了几次了,护士还是不太敢下针。
主要是因为梁枝的肌肤过于嫩,贸然下针若是没有打上,她看了都心疼。
最后还是梁枝安慰她:“您直接打就行,打不上再打一针也没事。”
“行,那我可就打了哈,你要是觉得疼,让你男朋友帮你蒙着眼。”
护士开了个小玩笑,程清淮当了真,侧身来问:“用吗?”
梁枝:“……不用,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真要是害怕,你也有可以当三岁小朋友的权利。”
梁枝没有错过护士那下意识的表情,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这下她也不犹豫了,干脆利落的下针,帮她调好药水的流速收拾东西往外走,同时还有她重复程清淮话的声音——
“这两个人真的不是在演偶像剧吗?长得都那么好看,怎么张嘴就是土味情话,快看看我的鸡皮疙瘩是不是拉输液室了哈哈哈……”
输液室的病人不多,大都在睡觉,梁枝停顿了一下,问道:“程总,您这是从哪学来的土味情话?”
程清淮缓缓的调整了一下姿势说:“不喜欢吗?那我下次不说了。”
他还是闭嘴比较好。
梁枝选择闭上了眼睛,任由冰凉的药水融入血液,强撑了一天的身躯在此刻崩溃,没一会她就倚在椅子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逼近傍晚,输液室没开空调,打开的窗户送来一阵晚风吹动着梁枝的发丝,程清淮垂目看了她一会才收回目光。
程清淮与梁枝差不多时间输的液,但梁枝的血管细,流速相对慢一些,等程清淮拔了针等了一会后,她最后一瓶药水才堪堪见底。
椅子上睡觉注定不会太舒服,程清淮把护士叫来拔针时她还睡的有些懵,一个不察险些摔倒,程清淮眼疾手快的过来将她扶住,另外一只手托起她还散发着热意的脸。
看的护士啧啧称奇,虽然这个长得很帅的男人张嘴就是土味情话,但是他对女朋友确实没的说。
明明都生着病,不光照顾着自己,还照顾着梁枝。
梁枝睁开眼,长睫划过程清淮的手心,带来痒意,等意识回笼她才发觉此刻与程清淮的姿势多暧昧。
她整个人都被程清淮揽在怀里,沉稳的木质调香与消毒水的气味在梁枝鼻尖萦绕。
他的大手替她按住胶布止血,另外一只手则托着她的脸,透过护士站与输液室的玻璃倒影让梁枝清楚的看到,两人密不可分,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小巧的耳廓瞬间红了起来,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烧变成热意从脖颈处开始蔓延,梁枝挣扎着想要离开程清淮的怀抱,却被他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别动,还在流血。”
动作间带着莫名的宠溺,又过了两分钟后他才松开手,“好了。”
这两分钟对梁枝来说绝对的漫长,两个人靠的很近,呼吸和心跳声都回荡在耳畔,也不知道是谁的心跳率先脱离了既定程序,在这个嘈杂的场合滋生出了无法继续压抑的情绪。
输完液,烧退了,梁枝的后背出了一层薄汗。
她穿着白色的雪纺上衣,被水打湿后及其容易透,所以她等了一下,想让程清淮先走。
“程总,我家近,您有事就去忙吧。”
程清淮看了她一眼,捞起挂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
是先前看梁枝睡得熟,让徐哥帮忙送过来盖在她身上挡风的。
他的眸色暗下,不急不缓的将衣服搭在梁枝的肩膀上,对于程清淮来说合体的衣服搭在梁枝身上就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将她整个人都裹了起来。
“我还以为梁小姐会赏光一起吃一顿饭呢。”
梁枝语塞,今晚她能舒舒服服的挂完水,不用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确实是要感谢程清淮,她与程清淮对视一眼,败下阵,“你想吃什么?我请。”
程清淮跟她一起往外走,脚步带着些闲散,半点都不像刚刚发烧三十九度的人,他一边留神注意着过往的病人和护士,一边道:“我想吃的有点贵,你能承受的了?”